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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好眉弯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是几番寒暑。

二房在这两年里折腾了几回,总算渐渐消停了些。

秀云在认清秦柏的面目之后,很快冷静下来,不动声色的渐渐夺回了秦柏的注意。

透碧所依仗的毕竟太过单薄,她能做这个姨娘也不过是因为赶了个巧,在之前无人搭理秦柏的时候填补了他的空虚,后来的一段又是秦柏的怜悯居多,时间长了,秦柏便渐渐看出透碧的无知和俗气,更是对透碧的粗鄙感到厌烦,透碧只是清秀,一时新鲜倒是还好,却不算耐看,时间久了难免厌倦。

秀云渐渐地表现出一直以来的体贴和温柔,她虽然也没读过书,却不是个笨人,让透碧撒泼的时候让秦柏碰巧看见,又表现出自己的宽厚大度,秦柏很快就把那个自己曾经为之跪求了老太太几回的姨娘忘在了脑后,又对秀云亲近起来。

秦熙却在秀云得意的时候,将了她一军。他并没有做什么,只是冬天的时候,在老太太屋里的某一次闲聊中,淡淡的提了秦浅最新的绣品和自己盖的“单被”一个花样,还不经意地提到近来因为天气太冷,他去秦焘那屋跟他挤了挤,秦焘傻乎乎地跟着说,不知道怎么回事,秦熙那屋怎么也烧不暖和……

老太太变了脸,立刻叫了秀云过来,狠狠训斥了一番,还撂了狠话,若是熙哥儿染了风寒,不管是不是她故意,都要她偿命,秀云哭天抹泪地指天发誓自己不是故意,只是因为自己没有过孩子,才会对这些事情不是很了解,老太太冷笑,秦熙平静,秦焘若有所思。

从那以后,秀云总算知道秦熙不是好惹的,再不敢做什么小动作,即便是如此,刘嬷嬷也会时不时地出现在二房,问秦熙是否吃饱穿暖,偶尔还会让秦熙兄弟俩到老太太屋里休息。

变化最大的却是秦焘,自从秀云嫁过来之后,他便倒了霉。

秀云虽然还是和他很亲近,却不像从前那样只同他玩闹,而是开始真正像个长辈那样关心他的学业,并且总是督促他用功读书。

这可苦了从小就不喜欢读书的秦焘,从前林氏在的时候,秦焘还能躲到秀云那里逃避读书,如今秀云做了二太太,秦焘却连个躲藏的地方都没有,加上能帮他的秦浅又去了西院,临走还明确表示过从此不会再为他做功课,秦熙只是在一旁看他的笑话,秦焘这两年真的是——不大好过。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天气渐渐暖和的时候,秦家总算又有了一件大事:三房传来了好消息,孙氏怀孕了,秦梧高兴的不得了,全家人也都为三房开心,老太太总算露出了笑脸,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秦浅已经渐渐熟悉了西院的生活,甚至已经开始把西院当做自己的家来看。

谁都看得出,自从秦浅去了西院,便渐渐的笑容多了,从前总是低垂着面孔躲在秦熙身后的小姑娘,渐渐从哥哥身后走出来,终于能够抬起头,笑对家中的所有人。

幼年时候的愁苦似乎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痕迹,除了和小时候一样的偶尔犯倔之外,秦浅总是微微扬着唇角,虽然不是家里最漂亮的姑娘,却是最从容自然的那一个,就连一向不喜欢她的秦柏都觉得女儿似乎变得顺眼了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因为有了秦浅的缘故,二老太太的身体似乎也慢慢的好了起来,脸色也红润了些,时不时地还应邀去王府里坐上一会儿,有时候还捎带上秦浅,一来二去的,秦浅倒是和袁家人接触的多了些,只是袁霜性子冷,两人还是不热络,秦浅却是和后来认识的袁露关系更好些。

又是一夜的雨,天亮了才收了云,放了晴,只是寒气微微重了些,感觉并不暖和。

晌午后,太阳却好,晒得屋子渐渐暖了起来,二老太太因着听了一晚的雨,没睡踏实,此时有些困乏,想起昨日应了老太太今天选新的纱橱炕面之类的面料,又勉强打起精神等着。

秦浅见二老太太困乏,便道,“您交待给我罢,等老太太那边的人来了,我去同她说。”

“白日里睡得多了,晚上我怕又睡不好。”二老太太摇头笑道。

“您昨晚没睡好,如今再强撑着不睡,反而不好。”秦浅劝道,“不若顺其自然,别睡久了,一会儿便叫您。若怕晚上睡不着,咱们一会儿吃过饭出去溜达一圈,塘里的荷花再不看就只能‘听雨声’了,白日里太阳又大,不若黄昏时候过去正好,走得一圈,困意便来了,不愁睡不着。”

二老太太想了想便同意了,笑道,“老太太那边来人你就如实说,花样布料什么的就按照咱们今儿早上商量的办,总归是跑不了那几种花样,那几个颜色。”

秦浅应了,跟着她进了里屋,二老太太想了想又道,“这两天估计那边会来消息让我过去,若是一会儿来了人,你就帮我应了罢。”

秦浅笑道,“知道,哪儿还能都赶这一会儿来呢,您就放心睡吧。”

二老太太这才睡下,秦浅服侍她歇了,才退出房。

这两年秦浅总算是学着能做些针线,平日里替秦熙经常做些琐碎东西,如今二老太太睡了,她刚好继续早上的活计。

却也是巧,还没劈出线来,外面就来了个丫头,立在屏风边上道,“浅姑娘,王府的吴嬷嬷来了。”

秦浅愣了愣,二老太太料得准,还真是这会儿过来了。

“二老太太在歇午呢,你把她迎到正屋去,我这就过去。”秦浅放下手中的针线,对那丫头低声道,那丫头应着退了出去。

秦浅走到里间,拿了架子上的一个荷包并着一张素笺,这才向前面走去,里面已经有个缁衣婆子等在那里,见了秦浅忙上前见礼,“姑娘可好,我们王妃还惦记着,说好久没见过去了。”

“这两天总是下雨,二老太太身上不算爽利,”秦浅道,“也就一直都在屋里呆着,做做针线,读读佛经罢了。”

“还是二老太太会调理人,”婆子笑道,“瞧浅姑娘小小年纪,气度便和旁的姑娘不一般。”

“您快别夸我,”秦浅笑道,“二老太太都说近来太过浮躁了些,让我多练字,修心养性呢。”

这婆子并不多舌,只是客套两句就说到了正题,“我们主子前些日子得了些好茶叶,说是叫‘白毫银针’,还说这个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吃得到,吃的时候得泡上几次才能出味道,王爷想孝敬二老太太一些,又怕老太太吃不惯,便让一定请了二老太太过去吃上一回茶,顺道散散心,说说话。还请了敬王妃母女一道过去,大家伙热闹一下也好。”

秦浅笑着应了,又问了时间,那婆子便告辞离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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