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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动手查了查,这突然冒出来的几家公司,又打电话,咨询了下好友姜达。

他跟宫先生交好很多年了,目前在经营霖通证券,同时还开着一家名为福安的安保公司。

他这个人,涉及面比较杂,赚钱的事,他都做。

三教九流接触得多,信息来源丰富,像个小型的信息流通市场。

我通过他提供的信息,了解到了安洪投资、安杨实业、华盛资本、康复人寿等近期举牌的这近十家公司,都是最近一年才设立的。

而且都通过各种各样复杂的投资关系。同一家名为巨盈基金的公司藕断丝连,可以将其统称为,巨盈系公司。

巨盈基金的大名,我听说过。

在国内可谓如雷贯耳,它的法定代表人,是一位名为夏盈的老太太。

因为年龄差距太大,再加上她已经不在媒体上露面很多年,我和夏老并没有打过交道。

我有点惊讶,打算找个机会,上门拜访夏老。

也好窥探窥探,她这一系列的动作,究竟是打着什么算盘。

我在脑海中,推演着这样一种危险的交易架构,以位置互换的方式,来揣测巨盈系公司的行为动机——

如果我以人民币500亿元,做启动资金,分别注册10家不同的壳公司,同时盯紧10家股权分散、经营权和股权分离度不高、具有公众性质的上市公司,接着,在二级市场上,同时对这10家公司举牌。

要知道,5%(举牌线)的股份,已经足以在任何一家公众上市公司的董事会中,占有一席之地。

这时,我便可以作为董事入主该企业,同该公司谈增资的事。

我可以这样谈:我X董事拟向自己旗下的公司发行新股,增加对该公众公司的投资额度。

若此事能谈成,那么,我便可以趁势一步步取得该公司的控制权。

若无法谈成,那先前在股市中的造势、股票上涨,已足够我套现一笔后撤资了。

再不济,我也可以以质押股票的形式,向银行取得高额贷款。

这时候,因为股价上涨的关系,质押贷款数额,必会远远大于我之前的举牌价。

从这个角度来看,我稳赚不亏。

同时,只要这10家上市公司之中,我能够谈成,并且控制其中的两到三家,那么我就可以利用它们的资源、品牌和融资能力。

然后不断地进行抵押贷款。

然后复制操作,将融资这个雪球越滚越大,从而攻下任何一家上市公司——哪怕它的股权并不分散。

换句话说,我举牌这么多上市公司,并不是为了认真经营其中的某一家,或者作投资之用。

而是在寻找一个翘板,一个能够翘起更多资金的翘板。

然后持续入侵,持续举牌,直到这个市场上,大部分上市公司归我所有。

直到激起全国人民的投资信心,直到数以百亿、万亿计的股票投资款,流入市场。

直到我的手中的股票,十倍、百倍的升值,直到这个雪球越滚越大……

直到这个吹起来的泡沫,如同烟花一般“彭"一声炸掉,直到下一轮的经济大萧条……

不过,经济大萧条,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皱皱眉,没能继续往下想,也不愿意去想。

只是,除此之外,我找不到巨盈系公司其他任何疯狂举牌的动因。

这个思路,看起来连贯,且具有很强的操作性。

可是真的付诸实践,却需要很强的能力和魄力。

资金杠杆的任何一环,都不能够断掉,否则,万劫不复。

不得不说,这是一步险棋,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但夏老……她今年已经84岁了。

在大前年的“风云企业家”颁奖典礼上,我曾见过她一次。

被人搀扶着,颤颤巍巍,不住摇着脑袋,一脸颓然的老年斑,无不在向人诉说着她寄身人间,命不久矣。

就算她年轻时,再怎么叱吒风云。

我也不认为,到了这等年纪,她还有这样的雄心,操得住这样的大局。

我本来是打算去夏老家,拜访她的,托了个业内朋友递上拜帖。

却被告知,夏老因为阿尔兹海默症,已经住在燕京大学第一附属医院三个月了。

我心里一疼,于是。带上花束和果篮,去探望她。

宫先生走后,我再见不得别人生病。

一路上,康哥开着车,我坐在后座上沉思:阿尔茨海默症,很容易让人失去行为能力。

那么,巨盈基金的实际控制权,肯定不在她手里。

那么,实际控制人会是谁呢?

我皱起眉头,总经理陶科,还是董事徐华?还是夏老的法定继承人?

姜达说,夏老年轻时,出了次车祸,被切掉了大半个子·宫,并未留下后代。

何况,她的丈夫也已经去世很多年了。

“太太,到了。”

回过神来时,康哥正侧头看我,他敲了敲座椅,“太太?”

我如梦初醒,定了定神,走进医院。

在服务台打听好病房后,我理了理手中纷繁的唐菖蒲。

夏老躺在白森森的病床上,如一段衰朽了的枯木。

她紧闭着眼,微张着嘴。

我感受不到任何生命气息,她看起来,病得很重。

她身边没有一个人。

我无端难受,于是,将唐菖蒲搁在桌上。蹲下来,细细观察她皱纹爬满的、干瘪的脸。

这时,一个人影,出现在病房门口,我抬头一看,顿觉尴尬。

是蒋雍。

这个人,我从前很熟悉。

多年前,他是万家地产的创始员工,很有能力,头脑聪明,宫先生曾经很信任他。

当年先生的办公室,就是他一手选择和装修的,我家财务也由他负责了很多年。

宫先生去世后,蒋雍曾一度向我求爱。

他曾经看上我了吗?

不,蒋雍这个人,我太了解了。

他向我求爱,恰恰是因为他看不上我。

而我却是个刚刚继承了一大笔财产的、有钱的孤儿、寡妇。

好控制。

我站起身来:“蒋先生好。”

“您好,宫总。久疏问候。”

“我来探望夏老,却不知道您竟是夏老的……”我看了看他,迅速挑选出一个合适的词,“呃,晚辈,没提前通知您,真是冒昧,打扰了。”

蒋雍朝病床上看了一眼:“她是我的妻子。”

说这话的时候,他落落大方,毫不避讳。

我吃了一惊,竭力控制自己不露出吃惊的神色,微笑,“我这声恭喜,似乎来得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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