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出爱

灵婉儿喝完碗里的最后一滴汤汁，胃里暖暖的，但是心里却仍觉得空荡荡的，她纤细的手抚上平坦的小腹，这里，曾经有他们的孩子，可是现在，这里再无生机。

沉浸在悲伤中的灵婉儿，突然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周身立即萦绕起那舒心踏实的味道——月辰来了。

“想什么呢？”他的薄唇，亲吻着怀中女人柔软的发丝。

灵婉儿抿了一下嘴唇，轻轻的摇了摇头。

“以后我们还会有孩子的。”尽管灵婉儿没有说，但是看着她抚在肚子上的手，他就懂了一切。这个孩子，是他们两个人之间永远的痛。

灵婉儿起身，绕过椅子，她抱住司空月辰的腰，把头枕在他的胸口上，她不能沉浸在过去的伤痛中了，她会将痛苦忘却，会将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放在心底。

“累了吗？”他柔声的问。原来，他司空月辰不是不懂温柔，而是他的温柔，只属于一个人。

“嗯。”说实话她真的很累，她觉得自己的体力大不如从前了。

司空月辰拦腰抱起灵婉儿，向着卧室走去。

“我……我自己能走的。”灵婉儿的小手紧紧的抓住司空月辰的衣服，他的动作太突然了，吓她一跳。

“不重。”司空月辰淡淡的吐出两个字，心里却涌出深深的愧疚，他的婉儿，变得好轻，原本就很小很轻，而现在，轻的似乎要消失一样。而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将灵婉儿放在床上，弯腰，替她脱去鞋子。

“我……我自己脱吧。”她向回收着腿，一直略显苍白的脸上终于抹上了一丝红润。

司空月辰唇角上扬，也不管她的拒绝，依然执行着手上的动作，接着，为她细致的掖好了被子。

“你要去哪？”灵婉儿有些急促的问道，他为什么总是这么忙碌？才刚刚在一起一会儿的时间，就又要离开吗？

他俯身吻了一下灵婉儿的额头，“我马上回来。”

“你有事瞒着我！”灵婉儿本不想说破。

司空月辰坐到床边，“俞桥想见你。”如墨的眸子里映着床上的人儿，他本不想让他们见面。

“我……我想见他。”要是不再提起他的名字，她甚至都要忘了这个人。

“你确定吗？”司空月辰担心她刚刚平复的心情会再起波动。

“嗯。”她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向前一些，司空月辰低头，吻住了灵婉儿那柔软的唇瓣，很轻很柔的一个吻，像是在品着一个珍宝。

“记着，不管你是谁的女儿，也不管你有怎样的过去，你就是你，是我始终爱着的女人，所以你答应我，不论俞桥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许难过。”他真的不愿意再看见她掉眼泪了，那种感觉，甚至比剜肉还要难受。

灵婉儿心中涌起满是幸福和感动，只要有他在，她就不会难过！

而她究竟是谁的孩子呢？

俞桥的态度已经说明一切，灵婉儿就是俞夏的女儿，他的孙女！

此刻，这个精瘦的老头局促的站在灵婉儿跟前。

“我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被送走。”灵婉儿盖着被子，半躺在床上，她的手，和司空月辰的手紧紧的握住一起。她本想坐在椅子上的，却被司空月辰拒绝了。

“我……孩子，是我对不起你！”俞桥说着竟然要跪倒地上，司空月辰手一撑，阻止了他下跪的动作。这一跪，灵婉儿很可能会慌忙起身搀扶，他怕她因此受凉。

俞桥下跪不得，只得作罢，他狠狠的锤了两下胸口，悔恨满肠。

不知为什么，灵婉儿的脑子里突然跳出了那幅名叫《伊凡雷帝杀子》的画，还有那天晚上邱正耀说的那些不明所以的话，他恐怕是为了修复她和俞桥的关系吧，以此来获得更大的利益。

“那是你两个多月的时候，那个畜生，怀疑夏夏跟别的男人有染才生下了你，竟然动手打她！还要掐死你！夏夏拼命护着你，最终……都怨我去晚了，都怨我啊！要不然夏夏也不会死！”眼泪从狭小的眼睛里缓缓流出，爬过那褶皱不平的脸颊，带着满满的悔恨与痛苦。

“我当时抱着你，只想着你是那个畜生的孩子，所以一气之下就把你扔到了马路上，等我想起你也是夏夏的孩子时，已经太晚了，你被别人抱走了！孩子，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俞桥伸出手在脸上胡乱摸了几下，他有什么资格在孩子面前哭？

灵婉儿沉默不语，可她的心，却还是不可抑制的疼痛了，她的亲生父亲杀了她的亲生母亲，而她的养母杀了她的养父！还有她五岁那年，那个人死前，呢喃的两个字，现在回忆起来，不就是俞夏吗？

司空月辰见灵婉儿的情绪不对，立即将俞桥赶了出去，他关上门，大步走到床边。

大手握住了那双冰冷的小手。

“我是不是一个不祥的人？”灵婉儿的眼睛里满是彷徨。

“你在说什么？”司空月辰剑眉微皱，早知道就不该让灵婉儿见俞桥。

“我……我怕我会给你带来不幸。”灵婉儿闻着司空月辰身上的味道，依然使她那样踏实，可是，如果她真的是一个不祥的人呢？

“婉儿，你的不幸，又何尝不是因我而起，不要试着逃离，我们今生今世，哪怕是互相折磨，哪怕会遍体鳞伤，也绝不能退缩。”如他这般睿智，又怎能不懂她的心思，可是，他怎么可能让她再离开他？

“我……”灵婉儿语塞。

——我们今生今世，哪怕是互相折磨，哪怕会遍体鳞伤，也绝不能退缩。

月辰，你的话，真的好霸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