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具医格
何山是作为侦查人才进入的省厅人才库，省厅通知他赶到江中县时，并不知道无头女尸案与他相关联。案情分析会上，他是赞同刑侦处长罗芒意见的。对于江中县公安局长林振国的分析，他认为是狗屁胡说。但是，作为此案的最高指挥长官张兴明都没有否定，让他带着江中县公安局的民警按照自己的思路去工作，作为一个外调帮忙的人，他更没有话说。
在楼下，何山跟着各地市派来的刑侦专家们一道，正准备外出调查，可在门口，碰到了刑侦处长罗芒。
“何主任呀，没想到你还有赞同我的观点的时候。”罗芒看到何山，推了推眼镜，揶揄道。
“罗处长是大名鼎鼎的刑侦专家，分析案情有理有据，证据确凿充分，我当然佩服当然赞同了。”上次古玩抢劫杀人案及朱武灭门三尸案及袭警案，何山都抢了罗芒的功，出了风头，让罗芒很郁闷。
作为刑侦处长，侦查破案应该是自己的强项，可被一个搞治安的菜鸟盖了帽，任凭罗芒心胸有多么开阔，都咽不下这口气。
今天，在江中，山荷月集团出了事，发生了杀人案，何山本身就与此案有着说不明道不清的关联。之所以这样说，被杀的是他的老乡，搞不好是替他妹妹死的，何山心情现在应该非常糟糕，回答时难免话带讥讽。
“何主任呀，我的观点你赞不赞同没有多大关系，不管是我分析的，还是林振国推测的，只要能破案，那才是正确的。听说何主任经手的案子，无论是大案还是小案，无论是硬案还是软案，无论是重案还是险案，没有不破的。今天这起案件，算得是一起难案，如果何主任一露身手，把这起案子能拿下来，我老罗那才真心佩服你。”
罗芒也不看何山的脸色好不好看，继续挤兑道。
“罗处长，我俩虽是警察，虽然都在湖城市公安局工作，好象我们工作没有什么交集，我也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吧？至于此案，发生在江中县，立案单位是江中县公安局，破不破得了此案，着急的应该是江中县公安局的局长林振国。我跟你都是被调过来打下手的，破不破得了应该不是你操心的事吧？”
何山心里不痛快，立即怼了过去。
“何主任这话就说得不对了，我相信你穿上警服的那一天，老师给你上课的时候就讲过，天下的警察是一家。再说，省厅把你列为优秀刑侦人才，从湖城薅过来，是要你来出力的。如果你在这里混吃混喝，好意思吗？”
罗芒不管何山言辞犀利，依然继续挤兑。
“我破不破得了案，出不出得了力，这个不用你罗处长操心，也用不着你来将我的军。再说了，虽然以前我在基层派出所当过刑警，可是现在，严格意义上来说，我是一名巡逻警察，也可以说是治案警察，唯独不是刑事警察。现在省厅把我拉来，已经是超越了我的工作权限。我心情好呢，工作一下，否则，我打道回府。还有一点我要说一下，省厅把我一个其他警种的警察列为优秀刑侦人才，不知你这个专业刑警脸红不红。”挤兑到这个份上，何山什么话都敢说了。
“呵呵呵，把你列入优秀刑侦人才库那可是领导干的事，我管不了，但是你有没有资格进入这个人才库还是要捂心自问。何主任，据我所知，此女是你从大西北带出来的吧？她被人杀了，你良心上肯定不好过，也一定想破案给死者家属一个说法。因此，我想大家跟我一样认为你会不遗余力、竭尽全力破案，因此侦破此案才能真正地体现你的侦破水平，才能检验你是不是真的很优秀，才能说明你是不是真正的优秀刑侦人才。如果此案你破不了，那就只能说明你对于这个案子无能为力，那些人吹嘘你是神探完全是鬼话！”
“罗处长，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神探，只是破了几起象样的案子人们强加给我的。我再次重申一下，我是人，不是神，我从来没有说我是神探。我倒是听说你很在乎自己的羽毛，处处以江南神探自居。这样，要不我俩打个赌，看谁先破了这桩案子。”
“自从当警察以来，我一直从事破案工作。不说别的，我过的桥有你走过的路多，要经验有经验，要实践有实践，赌就赌。你说，赌什么？”罗芒说。
“看得出来，你对上级火箭般提拔我心怀不满，这样，如果这桩案子你破了，我辞去发改委主任一职，安心回市局做一名治安处长，专心做好一件事，那就是治安巡逻，搞好治安防范。近段时间湖城各类刑事案件高发，你破案不多，我的治安防控也没有做好，我安下心来做这件事。话说回来，如果我破了，你只需要在公开场合承认技不如人，我比你强就行了。”何山说。
“行。如果我破了，你那发改委主任就别当了，也要在公开场合承认自己不行。”罗芒来了个钉子回脚。
“嗯，你们两人都是湖城来的，在一楼大厅吵什么吵？”
正在这时，刑侦总队长张兴明带着一帮专家和刑侦精英下到一楼，听到何山与罗芒两人脸红脖子粗，在那儿嚷嚷，便问道。
一楼大厅不只是只有何山与罗芒，大家七嘴八舌把两人打赌破案的事讲给了张兴明听。
“嗯，打赌破案？这个提议有意思，我喜欢。何山罗芒，我来当这个裁判，保证公平公正。”
张兴明不管两人脸色不好看，而且还不嫌事大，添油加柴道。
“张总队长，我会践行赌约的。为了利于破案，我要回湖城。”罗芒首先告知。
“张总队长，既然打了赌，不当真也不行了。您放心，我会积极找线索破案的。下午的侦查碰头会我就不参加了。”何山也说道。
“你也回湖城？”张兴明问。
“是。”
“好，只要是为了破案，不管你们怎样打赌，我都批准了。”张兴明笑着说道，脸上还露出阴谋得逞的味道。
何山与罗芒两人拎着笔记本电脑，各上各车奔赴湖城。
在高速公路上，何山一边开着路虎，一边思考着破案如何下手。讲破案，罗芒真没有吹牛，他见过的案子、破过的案子、抓过的罪犯要比何山多得多，因而经验也多得多。如果完全凭着过硬的本领破案，何山还真的比不过他。以前破案之所以出彩，都是有师傅狄仁杰仙助，溯眼、域眼、顺眼开启，就能发现线索，就能收集到证据，就能抓住案犯。
可是此案发生在江中县，发案时间超过了十个小时，师傅所给的溯眼只有两小时的权限，想利用溯眼在现场发现案犯已经是不可能了。开启域眼，虽然可以感应十亩大小，可这个现场就这么巴掌大，所遗留的物证少得可怜，该提取的都提取了，开启域眼也没有什么用。
至于顺眼，只能预测五分钟之后会发生什么。现在人已经被杀了，预测五分钟之后会发生什么，也没有什么意义。
所有的仙助失去作用，与罗芒所面对的是一样的条件，要想破掉此案，要靠真本事，何山感到真的很抓瞎。刚才逞口舌之勇，与罗芒打赌，现在何山有些后悔，是有点义气用事了。
这个案子肯定要破，从哪里入手呢？
何山从双肩包中掏出一瓶矿泉水来使劲的猛灌。
水还没有喝完，只见妹妹小荷打来电话，何山看了一下而且还是视频电话。为了安全，他将手机架在专用的安全架上点开视频，只见小荷哭哭啼啼，那可是伤心呐。那两个水灵灵的大眼睛，此时哭成了两个红肿的大核桃。
“荷儿呀，我知道你与山杏关系好，是闺蜜，可是人死了不能复生，你要节制一点。”
看到妹妹这个伤心样，何山劝慰道。
“哥呀，我能不哭吗？山杏是我的闺蜜不说，可她还是石墩的新婚老婆。现在我们把人家的老婆搞没了，我怎样向人家交代？”
“荷儿呀，我也不愿看到这样，但是死人了，这是天大的事，我们不能捂盖子，也不能骗人家，直话给石墩说了。另外，我让肖月做好安抚工作，只有多给点钱补偿了。”
“哥呀，你在我心中是无所不能的。你就不能将山杏治好救活吗？有很多人都喊你神医呢。”
“我嘞个傻妹妹，山杏已经是死人一个了，我又不是神仙，怎能救得活她呀？”
“哥呀，上次我遇到车祸，是不是被撞死了？上次肖月在工地上被槽钢砸得是不是稀巴烂，已经没得气了？”
“嗯，是的。”
“可是你为什么能把我们救活了？”
“哎呀哟，我的傻妹妹呀，你们那不刚死吗，身体还是热的，血液还没有凝固，所以我用针炙刺激穴位，用劲流推动血液流动，救活你们。可是山杏的情况不同呀，她不仅被杀多时，血液凝固不说，最主要的是她的头被案犯拎走了，找不到了。大脑是人的指挥系统，是司令部。你说一个人的司令部都没有了，你让我怎样给她治呀？”
“按你这么说，山杏就这么没了？”
“没了。”
“这凶手太可恨了，哥，你是警察，一定要将案犯抓住了枪毙，要给山杏报仇。”
“嗯，哥尽全力破案，一定给山杏报仇。对了，妹呀，那间公寓你就不要去住了，跟肖月一起住也行，搬到山荷月酒店住也行。”
“嗯。”
“还有，案子没有破之前，我让陈冬、夏晴他们排个班，贴身保护你。”
“哥呀，难道凶手想杀的人是我？难道山杏是个替死鬼？”小荷睁大了眼睛。
“案件还没有侦破，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还不清楚，据我的推测，有这种可能。”
“哪凶手为什么要杀我呀？”
“你真是个糊涂蛋。因为哥哥是警察，得罪了很多坏人，你是我的妹妹，这些坏人不敢对我怎么样，但是敢对你下黑手。”
“那么说，凶手是湖城人啰？”
“妹妹，怎么这样讲？”
“说我笨，说我傻，其实哥哥才是大笨蛋。你想呀，你是湖城的警察，你得罪的都是湖城的坏人，所以说凶手是湖城的人了。”
“对，妹妹聪明，哥哥才是糊涂蛋。”
妹妹都知道凶手在湖城，自己赶紧回湖城着手摸排。何山油门踩下，路虎怒吼着向湖城驶去。
罗芒分析得对，山杏被斩首，就是仇杀，山杏就是替何山妹妹小荷死的。凶手痛恨何山，报复何山的亲人。没想到刚巧坏二失踪，引得何山妹妹小荷胡闹，阴错阳差地错过了，让山杏替代成了谋杀目标，因而救了自己一命。
人杀了，仇也就报了，可为什么可把头割下了来拎走呢？古时打仗杀敌喜欢斩敌首，那是拿回来邀功请赏。这次山杏的头没了，是不是也是被斩下拿回去请赏了呢？
如果是请赏，那么可以推断凶手是仇家请的杀手，见到了头以后才付酬金，才封奖赏，这笔酬金奖赏肯定不是一个小数字。
那又是谁对自己恨之如骨，肯花费这么一大笔巨额奖赏呢？想到这里，何山再一次仔细梳捋思路。
自己当警察没超过五年，以前在临河派出所里当刑警，就是一个怂角，从来没有单独抓过一个人，也没有单独办过一起案子，纯属是给人凑个数，看守一下案犯，打个下手，得罪人的事可没有干过，几乎为零。
要说得罪人，要数去年六月妹妹遇车祸出事，自己救人跳崖，得到神仙师傅相助之后，屡屡侦破大案，逮捕了不少犯罪分子不说，还捞到了不少好处。记得的有江洋大盗江虎、警察败类罗志光、赌博团伙瓶子公司、湖城贩毒组织以及冲砸仙台娱乐城。
其他的人想报仇，有贼心没贼胆，再说，案破了，他们都蹲在号子里，想报复还没有机会呢。惟一有条件的，那就只有仙台集团刁山矬刁爷了。
这个刁爷是黑社会起家，打打杀杀，曾叱咤湖城江湖。自己头脑发热，冲砸了他的娱乐城，砸了他的场子，这使他没有面子不说，还经受了巨大的损失。以刁山矬的习性，这个仇他是必报的。
对，此案一定与仙台集团有关，与刁山矬有关。要破案，老子就把注压在刁山矬身上，从他身上开刀。
想到这里，何山顿有一种柳暗花明之感，心中豁朗起来。他拿起电话给郑书拨了过去。
“郑处长，我是何山哪，你马上通知治安处全体同志，立即回处里集结，我回来后要下达作战任务。”
电话打通后，何山没有扯野棉花，直明主题。
“好的，何处长，我亲自通知。”郑书说。
挂了电话后，何山思忖了一会儿，给刁龙打了过庄去。
“刁少爷，在山庄吧？”电话通了后何山问。
“是何主任呀，我除了山庄，还能哪里去呀。在山庄呢。”刁龙回答说。
“你把五爷及狐姐、大蝎子叫到一起，我立马就过来，有点事问你们。”
“好的。我要狐姐烫两壶山荷烧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