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文里的下岗白月光
今发生了那么多事, 大悲大喜,所以哪怕身体很累了,但陶初一依睡不着。她躺床上翻覆去的, 脑里不受控制的想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虽裴姝带着她逃了出,让她免于成为祭品,揭露了龙王发怒的真相。而,即便这些事都解决了, 她又该怎么做?
女扮男装的事已经暴露了,她怕不能再扮道士, 做不了青云观的观主了。
以及, 她心里还有一个疑惑, 她的身份到底谁暴露出去的?
“谢无药, 你事吧?!”
陶初一正想着, 却听外面忽传一声带着娇蛮的熟悉女音。
薛伊人!
她立时床上跳了起, 现都这么晚了,薛伊人怎么会这里?听声音,薛伊人应该隔壁谢无药那里。
陶初一忙穿上衣服,出了房间。
果便谢无药正青着脸坐轮椅上, 而薛伊人被挡门外, 两人之间的气氛实算不上友好。
“谢无药, 你一定要对我这么冷漠吗?”薛伊人气道, “我这么晚跑出,就担心你, 你就这样对我?”
“又人让你现!”等谢无药开口,陶初一便直接怼了回去。她几步走到两人中间,隔开了两人,怒道, “况且,这大半夜的,你一个姑娘家跑到男人房里,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话,已直白的说她有羞耻心了。
毕竟怕有哪个闺阁女,大半夜的不睡觉,孤身一人跑到道观里,堵一个男人的房门口。
这事儿若传出去,她的名声定会臭不可闻了。
薛伊人脸色白了白,但却挺直了身,硬有退开半步,而看着陶初一,气势汹汹的道:“你不被村民绑起献龙王做祭品了吗?你偷跑出了?!”
一听这话,陶初一炸了,怒道:“你怎么知道这事儿的?还说,我的身份就你曝出去的?薛伊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你至于要赶尽杀绝吗?!”
“不我。”
薛伊人脸色变了变,沉声回了一句。
而这三个字陶初一一点儿不信,毕竟知道她身份的除了师兄,就只有薛家人。况且……那个女人一直示她为污点,怕恨不得她早点吧。
而她虽与薛伊人同母异父的姐妹,但两人可有半点姐妹之情,说仇人不为。
“你有什么证据不你说的?如果不你,又谁?!”陶初一冷笑着反问。
薛伊人咬了咬唇,却沉默了下,半晌才道:“你信好,不信好,反正我说了不我。”
说这话时,她的目光看的却一直沉默不语的谢无药。
她一双眸紧紧地锁定了那个清隽的男人,而……他避开了她的目光,薛伊人的心霎时一凉。
——他不信她。
,他又怎会信她。
“薛姑娘,夜深了,你出现这里实不适宜。”谢无药道,“请姑娘归家吧。”至始至终,他虽有说与陶初一一样的话,但表达的意思却相差无几的。
“青云观庙小,不你这等贵人该的地方。况且,若令尊令堂知道了此事,怕会迁怒青云观。”他看着她,目光毫无温度,“谢某与初一不两个穷道士,实威胁不到你们薛家,你们大可放心,还请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青云观如今会如此落,其中其实不乏薛家的干预。
薛伊人的母亲,薛家主母苏幼禾虽与薛立成婚多年,但对于当年一事,薛家夫妻终究耿耿于怀的。
陶逸枝时,因他名声广传,又有真本事的,因此,薛家夫妇即便有针对,但却伤不了青云观的根本。
但当陶逸枝辞世,青云观的担落他与初一两个少年身上时,薛家夫妇便不会再有顾忌了。
当初陶逸枝虽走得突,但青云观素有积累,按理,哪怕不会有陶逸枝时那般辉煌,却不会落败到如此。
薛家人插了手。
青云观其他弟,薛家的或威逼或利诱下,一个个离开了青云观。了师兄弟们的扶持,仅仅只靠他们两人,又如何担得起整个青云观?
更何况,他与初一……修道一途,皆毫无赋。
所以,谢无药才有此一言。
薛伊人终于禁不住后退了两步,她张着嘴,想要反驳,想要辩驳说那些事都她父母一意孤行做的,与她无关。
而,最终,她却一个字说出。
她薛家人,薛家的掌上明珠,十几年,受尽了父母的宠爱,如此,她又有什么资格说,父母之事与她无关呢?
“薛姑娘,请归家吧。”
他再一次开了口。
“……谢无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吗?”半晌,薛伊人才慢慢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爹娘已经我找好了夫婿了,这几日我们便会正式定下婚事。”
谢无药放膝盖上的手不着痕迹的轻轻颤了颤。
“谢某祝薛姑娘与你未的夫婿百年好合、早生贵,祝你们儿孙满堂、白头偕老。”他看着她,说得很认真,有一丝勉强。
薛伊人再受不住了,她再顾不上什么女儿家的面,反正,她都已经大半夜的家里跑,哪里还有半分女儿家的矜持?
“谢无药,你当真不明白我的心思吗?!”她握紧了手,终于下定决心要把那句压心中多年的话说出,“你知不知道,我喜……”
“薛姑娘,慎言。”
不等她说完,谢无药便出口打断了她,并转头对陶初一道,“初一,送薛姑娘出观吧。”
说罢,他便转动轮椅转身背对着她了。
薛伊人站原地,冰凉的雪花落脸上,那股凉意仿佛直接传到了她的心里,冷得让她整个人都僵硬的似成了一块冰石。
陶初一看了看谢无药,又看了一眼不同于平常那般高傲,反而白着一张脸的薛伊人,紧紧皱起了眉头,有立刻动。
“初一,送客。”
而,不等她犹豫,身后,谢无药已经再次出声。
陶初一顿了顿,终道:“薛姑娘,走吧。”
薛伊人猛地闭了闭眼,随即,低吼了一声:“不用你们送,我自己会走!”
话音未落,她便已经转身,埋着头,像一阵风似的跑走了。她跑得很快很快,安静的雪夜里,除了她凌乱的脚步声,似乎还能听一声声极淡的哽咽声。
陶初一看着她飞快跑走的背影,想了想,转身看谢无药,终问道:“师兄,真的不管她了吗?这么晚了,而且山路还很难走,她一个姑娘家,怕……”
“你不恨她暴露了你的身份?”
等她说完,谢无药忽问道。
“……恨啊。”陶初一磨了磨牙,轻轻哼了一声,“但……刚才那些只我的猜测,说不定不薛伊人。况且就算她说出去的,一码归一码,她不仁不义,我却不能冷血无情。爹爹说要以德报怨,我虽做不到,但不想成为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而且,看薛伊人的反应,可能她真的冤枉了她。
陶初一看了看谢无药,轻声道:“师兄,我已经大了。有时候,你可以多想想自己的。师兄,我此生最大的心愿除了恢复青云观的荣光,便……希望你能幸福一生。”
“有些人错了,就一辈。师兄,我不希望你有遗憾。”
谢无药有回答她,沉默了不知多久,才道:“夜深了,回去睡吧。”
说完,便关上了门。
陶初一张了张嘴,半晌,却什么说不出,只能担忧的看着昏暗的房间里,那若隐若现的人影。
她原地站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还回房间拿了一把伞和披风、灯笼追着薛伊人跑去。
而前方,听到后面的脚步声,薛伊人的心中忽生起了一丝希望,她情不自禁地顿住了脚步。
“这些拿着,别路上了。”
陶初一走上前去,把东西一股脑的塞了薛伊人。
看到她的脸,薛伊人眼中的希望瞬间湮灭了下去。她看着手中的东西,脸色青白交加,须臾,忽把东西重重扔了回去!
“谁稀罕你的假好心!我不需要!”
话音落,薛伊人已经跑远了。
“疯!”
陶初一防备,被砸了个正着,那伞砸到额头,瞬间便起了一个包。她怒了,既别人不需要,她还去干什么?!
她捡起地上的东西,气得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再不管这破事了!
而这头,裴姝刚抱着怀里的青年,便差点与里面冲出的薛伊人装个正着,好险她躲了去。
薛伊人却看看他们一眼,一个劲儿的朝山下冲去。
“薛伊人?这么晚,她这里干什么?”小豆芽虽被撞到,但却差点被薛伊人疾跑去掀起的一阵风吹走,幸好他及时抓住了裴姝的袖,“她好礼貌啊,差点撞着人,都不道歉,哼,家教!”
明明他自己才个人教的孤儿,偏偏现还吐槽起别人家教了。
“魔气……”
裴姝正想说话,却听怀中昏睡的青年忽地呢喃出声。
魔气?
裴姝微微一怔,忽地转身,望了薛伊人离开的背影——那到纤瘦的背影上,若隐若现的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黑气。
因为那黑气极淡,所以起初她都有注意。
若不……
她边想着,边垂头,若有所思的看着怀中的青年。
“谢无药?”正这时,小豆芽忽疑惑的看着观里出的人,“这么晚了,你出干嘛?咦,不对,你怎么能站起了?”
不远处,谢无药正朝门口走了。
这一次,他有坐轮椅,而用两只脚,稳稳的走了。
“你的腿好了?”小豆芽忙飞了去,惊奇的围着谢无药转了起,惊讶地发现谢无药的眉目间竟已经了那丝气,反而重新焕发出了勃勃生机,“好奇怪,你怎么做到的?你明明之前都快要啦!”
谢无药伸出手掌,让小豆芽停他的手心之中。
闻言,他轻轻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轻声道:“或许命吧。”
命?
这玄之又玄的东西,小豆芽可理解不了,他想让谢无药说得清楚点。
而此刻,谢无药却看了裴姝,目光落了她怀里的青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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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无人发现,漆黑的雪夜里忽地被撕开了一个洞。
下一刻,竟有个人那洞里冒了出,落了地上。
恰好落了一个美貌妇人的面前。
那妇人生得好看,眉眼看,似已有四十,可看上去却像二十出头的年轻女似的,却比真正的年轻姑娘多了几分风韵。
一个人上落下,本应极其惊奇的事,那美貌妇人面色却变未变。
“闻人师兄……”
地上的昏迷的人忽喃喃出声。
美貌妇人低头,目光落了那张堪称绝色的漂亮脸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