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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米虫,虫虫虫!

李玺今天过来虽然是为了给魏禹报仇, 把肉分给村民们吃也是真心的。

尤其是那些老人,看到他们,李玺就想到了太后, 亲自把肉送到他们手上,看到他们高兴地吃下去, 自己也很高兴。

他希望所有善良慈爱的老人家都能活到两百岁!

百姓们起初还很惶恐,看到他如此可亲, 纷纷放松下来, 悄悄夸赞:“小福王人好, 长得也好, 就像观音娘娘座下的小仙童!”

小福王美得冒泡。

姜刘氏畏畏缩缩地走过来,没敢看李玺,只瞧着魏禹, 挤出一个谄媚的笑。

“禹哥儿出息了……谁能想到呢,从前那么一小点儿……你舅舅走得早, 舅母也是没办法, 那个, 禹哥不记恨舅母吧?”

李玺翻了个小白眼。

啰啰嗦嗦一大堆, 一个字的歉意都没有。若不是担心被报复,还不会主动找书昀兄说话呗!

李玺扯了扯魏禹的袖子, “书昀兄, 别理她,就让她自己琢磨去吧,天天担惊受怕才活该。”

魏禹抓住他的手, 攥得很紧,唇也紧紧抿着,目光暗沉。

李玺心疼得要死, 这是留下了多大的阴影?

姜刘氏还在絮絮叨叨:“那时候家里穷……”

小福王气恼:“你们现在也穷!”

姜刘氏吓了一跳,忙躬下.身子,连连道:“是是是,我们一家子破落户,不能跟王爷比,禹哥儿如今做了大官,也就别跟我们计较了,免得脏了你握笔的手……”

“他不仅官大,位份也高,如今是福王妃了知道不知道?”

“知道知道。”

“再见到他要磕头下跪,知不知道?”

姜刘氏扑通一声跪下去,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半点骨气都没有。

她那三个儿子也跟着跪下,边磕边颤着声音求。

魏禹却拉着李玺避开了。

这个礼,他不屑受。

李玺怕他不痛快,拉着他上了马车。

大表兄犹豫了一下,还是追了上来。

看着像个憨实的汉子,只比魏禹大六岁,老得却像他叔似的,“从前的事……对不住了,那时候不是东西……我……我也没什么能赔你的,给你作个揖吧!”

说着,就拱起手,深深地弯下了腰。

这个礼,比方才姜氏磕得那仨响头真诚多了。而魏禹,也终于等来了一声“对不住”。

李玺晃晃他的手。

魏禹闭了闭眼,重新变回了从容淡定的魏少卿,“走吧。”

“走走走,回去吃烤肉。”李玺晃晃车铃。

礼官鸣锣,金吾卫开道,小福王和他的福王妃像来时那样浩浩荡荡地离开了。

所有的灰暗、压抑、不甘、痛苦和屈辱全都留在了身后,随着那声“对不住”,彻底消散了。

并没有原谅。

只是不计较了。

就像一个巨人不会跟一只蚂蚁计较。

马车摇摇晃晃,成串的灯笼和火把将官道照得亮如白昼。

小福王两只小虫爪握在一起,小心翼翼地瞄着他的书昀兄。

魏少卿心都化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啊?知道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啊!”小金虫虫开启装傻模式,简称:做好事不留名。

魏禹笑笑,勾住他的腰。

李玺眼睛左看右看,慌乱又期待:“又要亲亲吗?”

魏少卿失笑,本来不想的,现在,想了。

……

回到猎宫,宫宴还没结束。

二皇子一把揪起李玺,“找了你一大圈,还以为你跑了。山猪我猎着了,大的小的任你挑,让你的魏少卿烤吧,咱哥俩整坛好酒,不醉不归!”

小福王大笑,“安排上!”

都是年轻人,也不讲究,找了片空地就搭上了帐子,篝火点起来,石头灶垒上,铁板架上,胡娇和魏禹一人一边,一个烤肉,一个炒菜块。

胡娇大多时候都是淡淡的,除了护着李玺,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只有在烤肉的时候,斗志满满,绝不能输!

魏禹烤一串,她就烤两串,魏禹烤两串,她就烤四串。

魏禹怕她累着,特意放慢速度,让着她。

胡娇还不乐意,一下子抓了十串塞到他手里,还郑重其事地说:“公平比赛,不许作弊!”

李玺笑得不行,也跑过去凑热闹,“我也比,看谁烤得好吃,让……让二哥哥做裁判。”

二皇子爽朗一笑,“成,我绝对不护短,也不告诉你们,小宝方才偷偷朝我挤眼睛了。”

胡娇嗖地扭过脸,愤愤地看向李玺,“不许作弊。”

李玺讪讪一笑,抓了片白菜叶丢到二皇子脸上,“叛徒!”

二皇子往嘴里一塞,咯吱咯吱吃掉了。

李玺:“……”

你赢了。

小福王烤起肉来,不是用手,而是用声波。

“啊啊啊,是不是要翻面了!”

旁边伸过来一只手,飞快地给他翻了个面。

“糊了糊了,我闻到糊味了!”

再次伸来一只手,拨了拨炭火,又把肉串拿起来晾了晾。

小福王松了口气,中场休息了一下下,看着胡娇,暗搓搓偷师。

胡娇翻面了。

胡娇撒胡椒了,撒完胡椒还抖了抖签子。

小福王再次跳脚,“我也要撒胡椒,还有盐!是不是还要刷点油?这个肉太瘦了,没有油不会变得香喷喷!”

然后,旁边那只手就伸过来,帮他撒调料,连带着刷上油。

“好了吗?现在应该好了吧?是不是要装盘了?啊啊啊!好烫,根本拿不住呀!”

还是那只手,把签子一抓,放到盘里。

就这样,小福王的“人生第一串”就这么烤好了。

“要去送给祖母吃!”摇头摆尾,开心得不行。

太后吃到小福王“亲手”烤的肉串,也很开心,还乐呵呵地跟李鸿显摆。

“我的小册册就是孝顺,今日送碟亲手摘的枣子,明日送只亲手打的锦鸡,后日又送串亲手折的野果子,短短几日,我都吃胖了!”

李鸿敢怒不敢言。

您是亲祖母,我不是亲爹。

李云萝也在,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魏禹的官袍交给李玺——就是行刺时断了袖子的那一件。

萧子睿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一早就看到李云萝点灯熬油地在那儿缝什么,心里感动得要死,夫人居然看到了他破掉的袜子,居然还亲手给他补!

二话不说,把私房钱一分不剩地掏了出来。

李云萝笑眯眯的,什么都没说……

李玺也很纳闷,“二姐姐怎么给书昀兄补起衣裳啦?”

李云萝自然而然道:“他去找敏之谈事情,我刚好碰上了,就顺手缝了两针——看在小宝的面子上。”

李玺顿时咧开嘴,笑嘻嘻地执了执手,“多谢二姐姐。”

说完又瞄了眼萧子睿,“悄悄”说:“二姐姐还是在祖母这里歇着吧,没事别往萧家去,万一再被婆婆小姑的拉过去立规矩,姓萧的男人可不会给你撑腰。”

李云萝一笑,“好,今日之后就不会再去了。”

萧子睿……吐血身亡。

***

李云萝给魏禹补好了衣裳,魏禹也依着先前的约定,去找仆固鸦羽和契苾纳木谈判。

他开门见山地说:“我是为蛛蛛的身世而来。”

夫妻两个并不惊讶,只是不解:“是谁让你来的?”

魏禹淡淡一笑,“一个心软的人。”

“这个人是敌是友?”

魏禹道:“如果二位想让蛛蛛的身世大白于天下,她就是你们的敌人,我也是;如果你们只想好好疼爱蛛蛛,不把她送到亲生父母身边,我会帮你们。”

仆固鸦羽和契苾纳木对视一眼,“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了福王。”魏禹坦诚道,“想必二位比我清楚,蛛蛛的身世和福王息息相关,我不希望她被人利用,损害到福王。”

“让你来的人和你是同样的想法吗?”

魏禹摇摇头,“不,她有其他的目的。可以保证的是,她同样不想伤害蛛蛛,包括你们,不然也不会绕这么大一个弯子。”

契苾纳木锁着眉头,沉声问:“那个人是不是福王?”

魏禹继续摇头,“你们已经见过福王了。你们觉得,他像是心思深沉的人吗?”

夫妻二人双双一怔。

仆固鸦羽激动道:“是……是上次和你一同来的那位少年郎?他、他就是明月姐姐的孩子?”

魏禹再次摇头,“你们以为,大业圣人那么好糊弄吗?会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执掌皇城令?”

“那他是……”

“是李家人。”

再多的,就不方便说了。

仆固鸦羽瞳孔一缩,颤声道:“明月姐姐的孩子……是不是已经被圣人杀了?”

“没有,他还活着。”

魏禹已经猜到了,当初,胡姬就是打算用仆固明月的孩子换给杨氏,只是,后来被圣人截了胡。

而那个孩子,就是无花果。

魏禹道:“你若愿意,改日我可以带他过来,前提是,你们要永远保守这个秘密。”

“我愿意保守秘密,我、我想见见他……他还好吗?”仆固鸦羽含泪道。

想到无花果带着熊熊子满山乱蹿、大口吃肉的模样,魏禹不由笑了。

“非常好,衣食无忧,平安喜乐。”

仆固鸦羽捏着胸前的宝石项圈,望着半空,热泪滚滚,“明月姐姐,你听到了吗?你的孩子还活着,过得很好……”

契苾纳木揽了揽妻子,右手搭在肩上,冲魏禹低了低头,“魏少卿,多谢了。”

魏禹道:“不必谢我,要谢就谢福王吧!”

当初,是李玺从一群小孩子里挑中了最小最瘦的无花果,让无花果做了他的小伴当,如亲人般待他。

不然,无花果就会被送去做太监。

其实,还有胡娇。如果不是李玺,胡娇早在六岁那年,就已经冻死在冰湖里了。

——后面这句,魏禹没说。

仆固鸦羽闻言,对着猎宫的方向行了一个极高的礼节,为李玺祈福。

契苾纳木问:“魏少卿想让我们做什么?托你来的那个人,想让我们做什么?”

“我想把你们藏起来,在大局安稳之前,不让任何势力找到。”

魏禹郑重道:“这个期限也许是一两年,也许是七八年,也许更久。不仅需要你们的同意,还需要蛛蛛同意。”

夫妻二人交接了一个眼神,表情同样郑重:“我们会跟蛛蛛说。但是,有一个要求,不,是请求。”

“请讲。”

契苾纳木软下态度,恭敬道:“请魏少卿帮我们找到小公主,哪怕只是一些线索,铁勒一族必会感激不尽。”

魏禹一怔,小公主?

胡姬的女儿?

“……不是蛛蛛?”他玩了个心眼。

契苾纳木一笑,“魏少卿消息不大灵通啊,蛛蛛是汉人,和我们的公主没有关系,是定王的另一个女儿。”

魏禹抿唇。

他以为,这对夫妻对蛛蛛视若己出,是因为把她错认成了胡姬的女儿,原来,人家从一开始就知道。

这又产生了一个新问题:“我需要确认一下,你们知不知道胡姬,也就是你们的公主,真正的死因。”

这关系到他们对蛛蛛的态度会不会改变,会不会知道真相后一怒之下撕毁约定。

“公主是中毒死的。”仆固鸦羽垂下眸子,悲伤道,“我们很早就收到消息,原本可以救她,公主却不愿意。”

“为何?”

“公主说,定王死了,她也不想独活。”仆固鸦羽看了眼旁边的男人,收起悲伤,微笑道,“铁勒的女子就是如此,我们尊重公主的选择。”

魏禹内心震撼。

不由为杨氏感到悲哀。她为了权势,人家为了爱情;她沾沾自喜,觉得自己赢了一局,人家却根本不屑,甘愿与爱人同生共死。

最后,杨氏输得渣到不剩,还不自知。

这个“不自知”就是她最大的悲哀。

魏禹起身,朝夫妻二人行了一礼,“魏某替福王,向二位致谢,感谢你们善待蛛蛛小县主。”

契苾纳木朗笑一声,理所当然道:“她是我们的女儿,我们当然要待她好。更何况,她还流着定王爷的血,定王爷是帮助过铁勒的大英雄,铁勒人至死都不会伤害他的家人。”

魏禹闻言,不由动容,再次揖了一礼。

夫妻二人起身还礼。

仆固鸦羽不解道:“魏少卿为何要替福王谢我们?”

“方才说了,福王也姓李,算是蛛蛛小县主的兄长。福王有许多姐姐,一直想要个妹妹。”魏禹笑得很温柔。

仆固鸦羽点点头,肯定道:“小王爷很好,眼睛很干净,我们信他,也信魏少卿。”

魏禹承诺:“只要你们愿意保守秘密,福王就会帮助你们,保护你们,也会带你们的小公主来见你们。”

然而,不是现在。

如果让他们知道胡娇就是他们的小公主,八成会想方设法把她带回家乡,继承王位。

万一闹大了,李玺的身世就遮不住了。

为了自家小福王,魏少卿坏心眼地没有明说。

尽管如此,仆固鸦羽和契苾纳木已经很感激了,和魏禹约定,秋猎结束后就跟他离开天坑,找个秘密的地方躲起来。

——天坑已经不安全了,那日李玺从猎山上带下来一个小娘子的消息已经在猎宫悄悄传开了,圣人和宗室都在查。

秋猎结束的前一天,魏禹信守承诺,带无花果来了天坑。

仆固鸦羽见看到无花果的第一眼就愣住了。

这个孩子!

完全就是那个渣男的翻版!

没有一点像明月姐姐!

仆固鸦羽对他又爱又恨,前脚激动地给他准备了羊奶,后脚看到无花果笑眯眯的模样,又气呼呼地瞪起眼睛,想把羊奶抢回来。

无花果悄悄对李玺说:“听说漂亮女人脾气都不好,看来是真的。”

李玺眨眨眼,“没有啊,仆固婶婶对我可好了,一定是你吃得太多,被嫌弃了。”

无花果摸摸鼓起来的小肚子,蹲到墙角画圈圈去了。

他根本想不到,他亲爹确实是个状元郎,还是个始乱终弃的“陈世美”。

胡娇也来了。

不用魏禹叮嘱,她就主动把自己藏了起来,一个人在崖壁上飞来飞去,玩得可开心了。

仆固鸦羽似有所感,准备了坚果和奶茶放在岩石上,放完就干脆地走开了。

再出来时,食物已经没有了。

胡娇没有让别人看到她,唯独把蛛蛛引了出去。

姐妹两个开开心心地玩了好一会儿,胡娇还送给蛛蛛一个香囊,里面放满了金豆子,把香囊撑得鼓鼓的。

蛛蛛回送她一对山猪牙,是她第一次打猎时猎到的,对她来说意义非凡。

胡娇很喜欢,当即别在腰间,成了她的新兵器。

蛛蛛同样开心,拿着香囊给娘亲看。

仆固鸦羽摸摸她的头,说:“你原本也可以过这样的生活,如果你想,阿娘就把你送回去……”

“我不想,我就喜欢和阿爷、阿娘、小弟在一起。”蛛蛛大声道,“娇娇说了,定王妃很坏,坏透了,我才不认她做娘亲。”

仆固鸦羽一愣,“你知道了?”

蛛蛛吐吐舌头,“我说实话,阿娘不许生气——那天你们和魏少卿说话的时候,我都听到了……”

一边说一边悄悄往后退,伺机逃跑,“我可太感谢魏少卿了,也谢谢让他来的那个人,最好把我藏得严严实实的,不让任何人知道我是那个坏杨氏的女儿——啊,阿娘,说好了您不许生气的!”

仆固鸦羽扑过去,不是为了打她,而是紧紧地抱住了她,“好孩子,阿娘的好孩子……”

蛛蛛怕怕地拍拍胸口,眉开眼笑。

魏禹离开之前,夫妻二人单膝跪地,向铁勒族的天神立下誓言:

“我铁勒一族,誓死效忠福王!”

魏禹肃身而立,郑重地施了一礼。

***

回程的马车上,魏禹不紧不慢地描着一幅画。

李玺瞅了一眼,差点笑破肚皮,“别人都画山画水画美人,书昀兄怎么画起了小动物?这一只只的,聚在一起能开个动物园了!”

魏少卿笑笑,从袖中掏出一只三彩小陶俑,只有拳头大小,是个憨态可掬的小骆驼。

李玺瞅了一眼,略嫌弃:“在哪儿买的?不会上当了吧,骆驼腿都是歪的。”

魏少卿淡淡道:“第一次烧,不熟练。”

小福王僵了三秒钟,飞快改口:“啊,这可真是……太可爱了!这个腿歪歪的,真别致啊!我还没见过这样的小骆驼呢,书昀兄可以送给我吗?”

魏禹失笑,“若喜欢,便拿去吧!”

小福王连忙双手接过,珍而重之地收起来。

与此同时,魏禹把画卷上的骆驼打了个叉。

李玺眨眨眼,“书昀兄,你干嘛把它叉掉?”

“虫虫已经得到了,就可以把它从这局中择出来了。”魏禹意味深长地说。

李玺:“你的意思是,要把上面的动物都烧出来送给我?”

烧一只叉一只的那种?

“想要吗?”魏魏问。

“想!”李福王开启甜言蜜语模式,“只要是书昀兄给的,一块破布我都喜欢!”

又悄悄对天上的神仙说:破布就算了,还是保佑书昀兄送他好看一些的玩意吧!

魏禹瞧着他坏兮兮的小眼神,也不点破,笑道:“下一次想要哪只?”

李玺惊喜,“还能再选?现在就给我吗?”

魏禹笑笑,别有深意道:“先选好,回皇城就开‘烧’。”

“我看看啊……”李玺兴奋地搓搓小虫爪,在《百兽图》上划来划去,最后选中一只红色皮毛的小狐狸,“就它吧,先把它叉了!”

魏少卿微微一笑,“好,就它了。”

倘若圣人在这里,一眼就能认出,这幅《百兽图》画的其实是长安各大势力的布局。

骆驼代表的是西北铁勒,李玺已经得到了。

狐狸的位置刚好在吏部,如今的吏部尚书正是萧子睿的祖父……

秋猎结束,圣人带领百官祭天地,诰祖宗。

李玺和二皇子双双站在李鸿身后,位置不分上下。这相当于公开表示,李玺和二皇子一样,有同等的争储机会。

文臣武将心中波澜乍起。

太后和晋阳大长公主,这对斗了大半辈子的姑嫂,难得默契地对视一眼,双双叹了口气。

长安城,要变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  5900字!!!因为想把这段剧情写完,就……就晚了些。

有二更哦~在18点半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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