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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虫奋斗史

秦川所说的人手,当然不是什么黑|社|会打手之类的。

打打杀杀不健康,到处挖宝不环保。黑|社|会也是要与时俱进的,更何况,秦氏从来不承认自己是黑|社|会团体。

形也,势也。

只有不够强大的人,才会总是以武力压人。

真正强大的,只用势就能够压死人。

在秦川的指挥下,针对中海萧家的行动,已经隐秘而有效地开展起来。秦氏势如猛虎,向来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必要将对方打压得再无翻身可能。秦氏的大本营不在中海,将萧家围困于中海,秦氏自有源源不断的财力物力从别处补充进来,萧家却只能坐困愁城,总有弹尽粮绝的一日。

黑暗到连五指都看不清楚的禁闭室里,秦兮靠在逼仄狭小的墙角,垂眸静静思量着外边的形式如何。

大概还没出什么大问题吧!要是真有什么事的话,不论是好事还是坏事,她现在都不应该还留在这里。

将右手伸到眼前,五指在半空中虚虚伸展了一番。

第十三天。

十三天,已经是她能够忍受的极限了。

哥哥如果暂时没有办法把她给弄出去的话,那她打算自己动手了。

她很久之前就写在她自己手工制作、以宝石为能源的电脑中的程序,在她连续十三天没有开机之后,将会于第十三个子夜时开始运行。

有人想要往她身上泼污水,那她就教教他们,“黑”这个字该怎么写!

“哐当——乒乓——”铁门被打开的声音,尖锐得可以刺破耳膜。

秦兮眯眼看向光线射来的方向,揣测着等待她的是又一场的审问,还是又一次的拳脚齐出。

背着光的那人面容模糊不清,秦兮能看清的只有他身上穿的深色制服。

“哐当——乒乓——”铁门又被关上了。接着一道光,秦兮终于看清了那人的侧脸。

“你怎么进来了?”秦兮问道,遂觉这话问的真是不吉利,呸了两声。

来人十分适应黑暗的在秦兮身边坐下,舒展了身子,发出一声轻松的嘘声。

“无聊,我进来看看。”

虽然知道在这么黑暗的情况下对方未必能够看清楚,秦兮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有什么好看的,这里一点都不好,没吃没喝,也没什么可以消遣的。”感情她是当来这度假的。

“挺好。”来人撑着下巴,没甚精神,“那你可以天天睡觉嘛!”

“你当我是猪啊?”秦兮小小声地抱怨道,随即推了推他,“有没有什么吃的啊,馋死了。”

“鼻子真灵。”来人摸了摸腰,从深色的制服上衣下摸出了好几个油纸包,又摸索了一番,伸手往秦兮那一送,秦兮的鼻子差点被一只烧鸡给砸歪。

“喂,砸到我了!”秦兮也不客气,一把抢过烧鸡就大口咬了起来,边咬还边咬牙切齿地说道:“这种破地方,我下次再也不来了。唔,你要是觉得这个地方好,下次我送你进来住几天。”

“再说吧!”

两人同心协力地把肉食都给吃了个干净。秦兮嚼着最后一块酱肉,疑惑道:“你真是给我送吃的来的?怎么你吃的比我还多?”

“……”

“……”

“这么黑你看得清楚?”

“诈你的!原来你吃的真的比我多啊!”

“……”

收拾了残局,来人又从屁股底下摸出一本东西放到了秦兮手里。秦兮手上的油污擦了不少在上面,“什么东西?”

“支票簿。”那人无所谓地道:“我听说里面要打点什么的,喏,我把支票都签好了,你不要小气,该给的就给,让他们给你多弄点好吃的。反正你不花别人也会花掉的,如果不够,我再给你拿来。”

他站起来在铁门上敲了三下,不一会儿就有人给他开了门,他最后留了句话,“我已经让阿五去北海了。”

秦兮耸了耸肩,又摸了摸肚子,眯着眼睛准备好好睡一觉。

一早听说秦兮在拘留所里出了事,黄明还没来得及喘匀了气就又带着人赶了过来。面对精神与身体的双重压力,秦兮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小姑娘,总会有失神紧张的时候,趁着这个时候,他总能问出个子丑寅卯来吧?

黄明正带着人往禁闭室那边赶去,刚巧不巧地碰见一个晃晃悠悠、吊儿郎当的狱警。擦身而过的瞬间,黄明觉得那人熟悉得紧,不由回头出声拦住了。

那人打了个呵欠,略抬了抬帽檐,对着黄明轻轻一笑,将手里的纸包一股脑塞了过去,推开拦在面前的几只手,大摇大摆地走了。

“他怎么会在这里?”有人疑惑地发问,却没有人能够回答。

黄明将纸包拆开,一伙人一股脑地围了上去,看见的是——一堆肉骨头,新鲜的还冒着油光的肉骨头。

这一刻,黄明真是恨自己嘴贱啊!他察觉就察觉到了,干嘛还要出声叫人啊?现在,抓了一手的骨头,惹了一身的骚,他要怎么收场啊?

抓人?先不说他有没有这个胆子,就是他有没有这个权力还是两说。

当初他们能够理直气壮地把秦兮给提到警察局来,为的是萧家铁了心地要搞秦氏,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警察也就顺势而为了。反正出了事还有萧家在前面顶缸。可是要抓纳兰生尘那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哪怕当场有这许多人真真切切地看到了纳兰生尘假冒狱警进入拘留所,又能抵什么用?

他前脚把纳兰生尘给撂下了,后脚恐怕就得给他恭恭敬敬地倒茶请罪,请出警局。

纳兰生尘和秦兮是不一样的。秦兮哪怕说得再好听,那也到底只是秦氏的三小姐,不是秦氏的命根子。纳兰生尘呢?整个纳兰家就只剩这么一个人了,他就是纳兰家,纳兰家就是纳兰财团。秦氏盛于南海,天高皇帝远,他可以不那么在意。纳兰家就伏于榻侧,一旦稍有动荡,中海的安定就没有什么保证了。

乘兴而来,却碰上这么一件破事,黄明接下来对秦兮的审讯就不那么得劲了。

秦兮原本就不配合,审着审着,更不得劲的事情来了。

“你说什么?”黄明的声音把正审问着秦兮的那人声音都给打断了。

遇上秦兮这么一个一问三不知的对象,偏偏还顾忌重重的,黄明就算是再耐心,问上个十天八天相同的又得不到答案的问题也得歇菜,四天前就撂了挑子换别人轮着问了。

看守所的所长表情很严肃,不厌其烦地向黄明重复道:“上面来了电话,萧氏公司大厦的案子具有重大疑点,在彻底查清楚前,不得羁押秦兮小姐。”

不可能吧?这是黄明的第一个反应。难道赵家跟秦氏达成了什么协议?这是黄明的第二个反应。不可能啊?这是黄明的第三个反应。今天一大早秦氏跟赵家的人还别了一次苗头,把他们警察局闹得跟个菜市场似的。不过当务之急是先把秦兮留下,白把人关了这么久,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问出来,他怎么能甘心。

“就算萧氏公司的案子跟她没关系,她私自购买、持有枪支,这可是证据确凿的啊?”

看守所所长叹了口气,“上面说了,只要没有出人命,那些都是小节。”

黄明觉得自己的太阳穴正突突地疼:“哪上面?”

表情严肃的看守所所长的表情裂了一下,紧紧凑到黄明的耳边,告诉了他两个字,“北边。”

黄明颓然一叹,有气无力地一挥手:“放人!”

脱下身上的囚衣,换上自己的衣裳,把自己的东西都领回来踏出拘留所的那一刻,秦兮有些隐隐的可惜。

唉,她还想过了今天晚上,能多找几个人来跟她作伴呢!真可惜呢!

拘留所设在郊区,每天只有早晚两班车回市区。秦兮出来的时候正是下午两点半,路上不要说车,就是半个人影都没有。再看看手机,十几天没充电了,智能机早就关机了。

太阳照得人晕乎乎的,秦兮刚往前走了两步,道旁“轰——”的几声,两辆轿车就压过草丛开了出来。

秦宇胡子拉碴、两眼青黑地从轿车上跳下来,“小姐,你出来了?”说不出的喜出望外。

被秦宇的邋遢形象吓了一跳,秦兮坐上车才想起来问:“宇哥,你怎么在这里?我哥让你来接我的吗?他是不是跟谁谈了什么条件才把我弄出来的?”

“这个……没听大少爷说起啊?”秦宇也是满头雾水,抓抓已成鸡窝的头发,说不出的傻缺样。

说起来秦宇还真是苦逼。他是唐冽身边的人,原本在南海混得好好的,说话什么的时候也能说上两句。唐冽看他能打,又有几分老实,就把他派到中海来保护秦兮来了。秦宇接到调令的时候还真是挺高兴的,虽然没升官,到底跟的人不一样了,就算不是“天子近人”,那也算是“公主近人”了,做的事情都是能被看见眼里的。没想到自己跟的这个招惹麻烦的本事还真不是一般的大,还净是招惹些不好解决的大麻烦,跟在秦兮的这段时间,他觉得自己的头发掉得比他之前的二十多年掉的还要多。最最倒霉的是,他跟的人竟然还进了拘留所。你去问问秦氏的人,不要说是秦家嫡系,就是秦氏的那些个股东什么的,有哪一个还进过拘留所啊?

有句话叫做“主忧臣辱,主辱臣死”,还有句话叫做“唇亡齿寒,唇齿相依”,秦兮跟秦宇的关系就是这样。虽然大家都知道他原本是唐冽的人,但自从唐冽把他送到秦兮身边之后,他就是秦氏三小姐的嫡系了,也只能是秦氏三小姐的嫡系。秦氏不讲究什么“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伺”,讲的是一条道走到黑,他以后能混成个什么样,完全取决于他跟的主子将来是个什么地位。否则就算他敢另投明主,人家也未必敢用他。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年秦川一被抢了位子,离开南海,他手下那些人就干净利落地也跟着断了与秦氏的联系。无他,秦海未必敢放心用他们这些人,他们也未必放心秦海不会秋后算账。

所以,当初秦兮竟然被警察提溜到警察局去时候,最担心的人,绝对包括秦宇。

不知道秦简当初有没有过万一是不可行就劫狱的打算,反正秦宇是已经打算好了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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