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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入五月,天气已经热得让人受不了。

但是,当雷小飞出现在我家门口时,我还是禁不住遍体寒意。

彷佛瞬间回到了冰天雪地的奥尹米亚康。

奥尹米亚康,是世界上最冷的人类居住地。

两个月前,我和雷小飞、田婧去那里旅游,路上发生了点意外,最后只有我一个人活着回来了。

他不是死了吗?不是跟田婧两个人都冻成冰棍了吗?

难道……又活过来了?

“雅库茨克医院的医生救了我,他们对这类冻僵事故很有经验。”

他环顾着室内说道,“嫂子不在家吗?”

“她去外地出差了。”

我头上冒着汗,紧张地说,“可你明明……”

他将光滑的右手,伸到我眼前,接着,又将上半部分取下,露出光秀秃的半个手掌给我看。

我记得他冻僵后,半个手掌在用力之下被掰断了,看来,他果真是没死。

“真可惜,我的手掌再也接不回去了。”他惋惜地说。

“我当时虽然冻僵了,心脏也停止了跳动,但实际上是处于假死。雅库茨克医院的医生,先让我继续冷冻了一个月,检查了各项身体机能后,才慢慢进行解冻复苏,所以,我完全康复不过才两个星期时间。这事都上新闻了,你怎么不知道?”他又说。

“我回来后一直待在家里,都……都很少出门……”我结结巴巴地说。

“这次遇险的事,一定给你造成很大压力。现在好了,起码你不用过于感到愧疚了。”

他同情地看着我,将残缺的右手伸向我。

我只好握着他的残掌晃了两下,很温暖,还有汗水。

可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从奥尹米亚康回来后,我非但没有成为被同情的对象,反而成了公司里不受欢迎的一个人。

这都要怪我。

如果我不出差错,我们的车就不会抛锚。

如果我们的车没有抛锚,他和田婧就不会变成冰棍。

公司一下子损失了财务部和设计部两个部门的核心人员,归根究底,这事要怪也只能怪到我头上。

总经理让我在家休养,估计过不了多久,我就会被辞退。

“那么田婧呢?她难道也……”

“她死了,根本没有解冻的必要。”雷小飞平静地说,丝毫没有悲痛的表情。

“怎么会?”

“她不是死于寒冷,而是在冻僵前就已经死了,她的真正死因是心脏病。”

闻言,我怔怔地看着他。

“你为什么要把窗帘拉上?”雷小飞来到窗前,一把拉开窗帘,强烈的阳光照射进来,屋内似乎更热了。

接着,他又将空调打开,微微的凉风送出,宛如西伯利亚的寒风,穿透了我的身体。

“快关上。”我满头大汗地说。

他关掉了空调,对我说道:“你有点寒冷恐惧症啊,这很正常,不过应该积极面对。不要太压制自己了。”

他说的没错。

遇险获救回来后,我就对寒冷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恐惧。

尽管天气很热,我却总恨不得找几条棉被,把自己捂起来。

我们闲谈了一阵后,他就告辞离开。

等他一出门,我立即打开了电脑。

自从回到国内后,我这还是第一次打开电脑。

我搜索了相关新闻,果然,找到了他被救活过来的消息。

新闻上称,这是史无前例的。

但雅库茨克的专家却表示,这很正常,医院里每年都会救活几个冻僵的人。

我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心情复杂之极,一扭头,看到了地上的一点水渍。

我用手摸了摸,很冰,就像是冰雪刚刚消融,但其实是雷小飞刚才喝饮料时,把冰块掉在了地上。

他的出现,像梦一样虚幻,让我觉得他是个鬼魂。

一个鬼魂出现在我面前,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奥尹米亚康,位于俄罗斯联邦萨哈共和国,距离首都雅库茨克600公里,整个路程需要20多个小时。

俄罗斯产的面包车,号称永不熄火。

可是有个问题,火花塞容易坏,为此,我特意准备了一个火花塞备用。

但是半路上车子抛锚后,我却找不到火花塞了,原来,我把装火花塞的行李忘带上车了。

田婧一个劲埋怨我,雷小飞的脸色也很不好。

我虽然表面镇静,其实内心也隐隐不安。

此刻,虽不是奥尹米亚康最冷的季节,但气温也在零下二十多度,我们不能长时间待在这里,必须赶紧找到救援。

更糟糕的是,我们同主干道偏离了一百多米,有几棵树遮挡了视线,再加上天色已暗,我们被过往车辆发现的可能性也消失了。

我提议让他们两人留在车内,我去公路上找救援,毕竟这事都怪我。

他们显然都不愿意下车,便同意了我的提议。

我离开车,来到主干道,在寒冷中等待了半个钟头,却一无所获。

我再次返回,却在黑暗中撞到一棵树上。

那不是树,是冻僵的雷小飞。

他大概是想来看看我怎么样了,半路上抓住一棵树想歇一会儿,就再也动弹不了了。

他向后倒去,栽倒在雪地里,半截手掌留在了树干上。

我惊慌失措地向面包车跑去,发现田婧还好好的,身上穿着雷小飞的防寒服。

原来,雷小飞看她冷得不行,就把自己的防寒服给了她。

而后,雷小飞想下车看看我怎么样,但他低估了寒冷的威力,没走几步,就被冻成了冰凋。

我怕田婧承受不住,没敢告诉她,雷小飞已经死去的消息,而是劝她继续在车里待着,打算自己再去公路上守候等待救援。

田婧将雷小飞给她的防寒服脱下,执意让我穿上,说是我更需要。

我只好接过了衣服,没想到,原本有点迷湖的田婧突然清醒了。

她眼睛睁大望着我,像是想起了什么。

她问:“你什么时候跟你老婆离婚?”

我无言以对,三十分钟后我再次返回,她也冻成了冰棍……

在雷小飞拜访我的当天晚上,这段遇险经历,不断在我梦中回放,直到一阵电话铃声,将我带回现实。

“张汉。”

那头传来微弱的声音,像是离我很远。

我惊呆了,这是田婧的声音。

“张汉,你什么时候跟你老婆离婚。”她说。

第二天,雷小飞再次出现在我家里时,脸上的表情很难看。

我心不在焉地接待他。

昨晚的梦境,让我很疲惫,特别是梦到死去的田婧,给我打电话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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