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小老板
我把金卡递给吴总:“以后在它这里洗车,永久8折,不限车牌。”
吴总接过来看了看,说:“老刘,到我这儿破费啥?”又对阿紫说:“你知道我最看不上老刘哪一点?”
阿紫说:“不知道。”
她胳膊肘支在桌上,双手托着下巴,天真烂漫的样子让人以为是未经人事的少女。
看着吴总恨不得把她吃下去的那副馋样,我在心里恶毒地说,你这中年猥琐男看走眼了,人家见过的那啥,割下来能装一箩筐,你还以为遇上纯情少女了。
吴总说:“老刘这人呐,就是太客套。”
我说:“吴总,你不要想歪了,这不是拍你马屁,是帮洗车店老板。朋友刚开张,生意不好,咱既然知道了,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吴总心安理得收下金卡。
我说:“昨天去广州啥情况?”
这是诚心往香香身上引,意在提醒吴总,免得他坐怀太乱。
吴总说:“别提了,人多得要命。我看啥生意都没医院生意好,服务态度不提,关键还不讲价,昨天去一趟,花几万。”
不提还好,一提倒给了他显摆的机会。
我说:“以后还用去吗?”
吴总说:“脸部美容再去一次就行了,腿部康复明年才去。”
我说:“这么说,到国庆节,你们就可以结婚了。”
阿紫眼睛睁得大大的:“吴总,你还是未婚青年呐。像你这样没结婚的成功人士,打着灯笼都难找呀。”
吴总得意地说:“离婚数载,至今未婚。”
看样子,阿紫已经贴上去了,而吴总,也已经昏了头。我很后悔。可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还能后悔吗?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就让它重新回到昨天夜里吧,我会另想办法,就算把阿紫塞到程旭东那儿,塞到黄司令那儿,也绝不会把她推荐给吴总,自己不舒服事小,我担心会伤害香香。
想到这儿,心情无比沉重。
我说:“吴总,既然谈好了,我和阿紫就走了。”
吴总说:“急什么,等会请你吃饭,昨天你替我送胤龙,忙乎一天,我得酬你的情!说好的嘛。”
我说:“小事一桩,何足挂齿。”
吴总说:“老刘,不能走,你走就是看不起我!”
吴总调子定这么高,还真找不出非走不可的理由。不走就不走。他大爷的,已经白送他一个姑娘了,再不吃他一顿,亏大发了。
吴总和阿紫兴致勃勃地聊天,从深大到北大,从建筑学到计算机,从手表到手镯,从肯德基到唐老鸭,从登山到远足,从游泳到比基尼,从同志到拉拉。。
阿紫装出来的天真像蒙汗药,把人到中年的吴总给蒙倒了;吴总被蒙倒以后成了天真的少年,阿紫则女大十八变,老练得像个阿姨。少年和阿姨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题,我被晾在一边,成了多余的人。
晚上吴总请吃西餐,原因是“西餐有情调”。
“阿紫,你说呢?”
“吴总,我最喜欢西餐厅的氛围,就吃西餐好了。”
没人征求我的意见。
我说:“把香香叫来一起吃吧。”
吴总说:“不用了,工作上的事她不掺乎。”
我和阿紫并排坐在一起,吴总坐在阿紫对面。怎么看,都像他俩约会,我当陪客。
每人一份牛排,一碟沙拉,一块面包,一客冰淇淋。
阿紫说:“吴总,是左手拿叉,右手拿刀吧?”
吴总说:“对,对,噢,不对。”
阿紫说:“怎么又不对了?”
吴总说:“你拿的刀不对,那是切蔬菜的,切牛肉得用带锯齿的刀,对,就是那把。来,我示范给你看。”
阿紫又说:“这把刀是干什么的,这么小?”
吴总说:“那是往面包上抹果酱的。”
阿紫说:“吴总,你好厉害,懂这么多!”
吴总说:“我以前呐,经常出国,这些西餐礼仪都培训过。”
阿紫说:“吴总,你好厉害,还出过国!”
吴总说:“我去的地方可多了,英国,法国,美国,意大利,德国。。”
阿紫说:“吴总,我好崇拜你!”
一阵酸水上涌,我差点吐出来。
吴总说:“老刘,你怎么了?”
我靠,还知道旁边坐着老刘!
我说:“可能,昨天夜里着凉了吧。”
吴总说:“昨天夜里去哪里了?”
我说:“昨天夜里和朋友去咖啡馆坐了坐,喝了几杯冰水,现在有点反应。”
吴总说:“老刘,咱们现在都是有产业的人,一定得爱惜自己,有时间得去锻炼呀。”
阿紫说:“吴总一看就是喜欢运动的人。”
吴总说:“那是,年轻人都比不过我。上星期我和老刘去爬山,老刘欺负我年纪大,要和我比试,你猜怎么着,我健步如飞到了山顶,等身上的汗被风吹干了,老刘才姗姗来迟,整整晚了0分钟。当时他小脸煞白,腿脚打颤,整个人都快站不住了。电视上怎么说,0岁的人,60岁的心脏,说的就是他这样的。。”
阿紫说:“老刘,你要向吴总学习,热爱生活,勤于锻炼。”
这对狗男女,把我当成了反面典型!
吴总说:“老刘,下周末可以去登山,下周末我没事。”
阿紫说:“吴总,带上我吧,我也要多锻炼。”
吴总说:“当然带你。”
我说:“你们去吧,下周末我还有事。”
吴总说:“阿紫,老刘有事,咱俩去呗。”
我说:“吴总,你哭着喊着要当魏经理的客户,保险买了没有?”
吴总说:“买了,我和香香一人买了5万的意外险。”
我说:“再去爬山还会不会碰上魏经理?”
吴总说:“不会,他们那天是搞活动,他们不可能每周都搞活动。”
这家伙一心扑在阿紫身上,提玛丽莲梦露都没用。
他俩又开始说笑,我在一旁味同嚼蜡。
程旭东打来电话:“老大,啥时候回来,下午我又输光了。”
我气愤地说:“活该!”
嗓门之大,把身旁一对狗男女吓了一跳。
程旭东说:“你怎么了,跟吃了枪药似的。”
我说:“啥事你直说呗,是不是又要借钱?”
程旭东说:“是。你啥时候回来,我晚上等着报仇呢。”
我说:“老二,你可当心点,这仇会越报越多。”
程旭东说:“你放心,钱我一分不少还给你。”
我说:“这还差不多。等着,我马上回去。”
吴总有点失落:“老刘,有事啊?”
我说:“一个朋友,麻将桌上输光了,等我送钱呢。阿紫,你吃好没有?”
阿紫说:“吃好了。”
我说:“吴总,你呢?”
吴总恋恋不舍地说:“我也吃好了。”
我说:“那就埋单走人吧。”
回去的路上,我一言不发,只管开车。
阿紫说:“老刘,你不高兴。”
我说:“哪里,我高兴,你找到了新工作。”
她说:“你就是不高兴。”
我不吭声。默认。
她说:“吴总是我老板,我得把他哄高兴。”
我说:“哄男人高兴是你的特长。”
她说:“对。我得把我的特长发挥出来。”
我说:“发挥的结果怎样?”
结果让我大吃一惊。
在我去洗车店那会,吴总主动提出给阿紫千5的月薪,还说这是暂时的,等效益好以后还会上调。这真的让我不痛快。要知道,他给孙建国才千5。让我的面子往哪儿搁,虽然阿紫也是我介绍给他的。
吴总许诺阿紫,先委屈她当个副总,和孙建国并列,等机会成熟时,提拔她当正总,管孙建国和吴兵。虽然勤达连官带兵一共三个人,当正总也没多大个逑出息;虽然要我来定,我也会让阿紫当正总,孙建国当副总,但当阿紫告诉我这个消息时,我还是不痛快。
还有,阿紫说希望单独租一套房子给她,吴总像得了圣旨,当场打电话给孙建国,问他宿舍对面那套空着的房子租出去没有。得知还空着,又指示孙建国,马上找房东,把房子租下来。孙建国说身上钱不够。吴总说没事,先借支营业款,把房子租下来再说。
这还不够,又吩咐孙建国晚上不用开店,吃完饭带上吴兵去家私城买床和沙发。孙建国问床是买单人的还是买双人的,沙发是买大的还是买小的。吴总说,床买双人的,沙发要买睡得下人的。
这节奏,地球人还挡得住吗?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有些不痛快。不过还好,我是通情达理的人,这些不痛快慢慢也就烟消云散了。毕竟,阿紫走上了正道,他弟弟红兵也能安心念书了。我算做了件好事。做了好事心里不痛快,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周五中午,阿紫用新号码给我打了电话,让我下午去她那边,还说她弟弟红兵要过来,她会做上一桌菜,好好犒劳红兵,还有我。
阿紫的宿舍很好找,在营业部上面楼,对面是孙建国和吴兵的宿舍。
我敲了门。阿紫好一会才开门,腰里还系着围裙。
她很高兴:“老刘,来得挺早。”
我说:“要不,我下去溜达一会再上来?”
她一把把我拽进去:“就知道你还不高兴。”
下面的事情超出我的想象。
其实这场景我几分钟前想象过,但当它真的发生时,还是有猝不及防的感觉。
阿紫紧紧搂住我,把热热的嘴唇贴上来。
我快要窒息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