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小老板
司马燕的嗓门不知不觉大起来。后果是,招来几个无聊家伙贼头贼脑朝这边望。他们的眼神很期盼,目光很热切,一看就知道,他们希望我们能打起来――如此,有热闹可看,时间会过得快一点。
当然不能让这帮家伙得逞。我拉住司马燕,息事宁人地说:“大姐,小点声,这里是公共场合,别给人看笑话!”
她甩开我,气哼哼地说:“不是说老娘狠心吗,不是说老娘不给你机会吗?”
我说:“是我狠心,是我不懂得怜香惜玉,是我不知道珍惜机会,好不好?”
她扑哧一笑:“这还差不多!”
我把地上的箱子袋子收拾好,说:“燕儿,帮我看着,我去办登机手续。”
她说:“来这么早,就知道躲起来数钱,不知道办正事。”
办好手续回来,司马燕正坐在那儿看书,乖巧的模样让人怦然心动。
我走到跟前,摇头晃脑地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我是为错过的机会而叹息。曾经有一份419摆在面前,为了保证10万大洋的安全,我放弃了,结果,10万里面只有万现金,倒有8万期票。让人情何以堪。
司马燕抬起头,说:“你念叨啥?”
我又说了一遍:“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她合上书本,站起来说:“你的意思,我是鱼呗?”
我说:“哪里,你是熊掌!”
“熊掌?”司马燕笑起来,亲切地说,“老刘,你过来!”
我说:“公众场合,还是保持点距离为好――再过去就亲上嘴了。”
她笑眯眯地说:“你过来!”
过去就过去。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还没等我过去,司马燕一下扑上来,揪住我的衣领,厉声说:“有种你再说一遍!”
“说什么?”我没反应过来。
“熊掌!”她说。
“你懂不懂,熊掌代表珍贵!”我说。
“再说一遍!”司马燕扬起手掌怒喝,“看老娘不一掌拍死你!”
这真是好歹不分了。
“大姐息怒,我的意思是江山与美人不可兼得,生意是江山,你是美人!”我赶忙解释。
“这还差不多!”司马燕回到座上,继续看她的书。也不知道是真看,还是装样子。
我在旁边坐下来,小心地说:“燕儿,回深圳以后,我们还能继续来往吗?”
她合上书,想了想,说:“这得看你的表现。”
我说:“那就从今晚开始表现吧――我送你回去!”
司马燕没有反对:“老刘,这可是你自个说的。”
我说:“没错,是我自个说的,没人拿枪逼我!”
她说:“你怎么送?”
我说:“天机不可泄露,你就擎好吧!”
这事不难!
我嘱咐司马燕看好行李,借故去了洗手间。我要打电话给程旭东,让他把宝马开到深圳机场停车场。
电话接通后,我说:“贤弟,你辛苦了!”
程旭东说:“啥意思?”
我说:“你还在店里吧,腿肿消了没有?”
他说:“你脑子进水了吧,今天几号,我还在店里?”
我这贤弟似乎提前进入了更年期,对我的态度的是一天比一天差。好在愚兄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否则兄弟早没得做了。
没错,今天4号,假期已经结束,这货正常上班了。
我说:“老二,你瞧我,忙得几号都不记得了。”
他说:“啥事说吧,别拐弯抹角。”
我说:“把宝马开到机场。”
他说:“你现在在哪儿,机场吗?”
我说:“在机场――咸阳机场。”
他说:“啥意思?”
我说:“10点以前,你把宝马开到机场。我8点的航班,10点到。”
程旭东顿了顿,说:“你让我开车到机场接你?”
我说:“算是吧。”
他没好气地说:“一听你‘贤弟’‘愚兄’的,就知道没好事。打的不行吗,非让我跑一趟?”
我说:“打的要能解决,还要你开车过来干啥。”
他干脆地说:“不行,我去不了!”
我说:“为什么不行?”
他说:“不舒服。”
我说:“大姨妈来了?不对,大姨夫来了?”
程旭东干笑两声:“比大姨夫来了还严重!”
我说:“腿肿了还没好?”
他说:“脸肿了!”
我以为程旭东开玩笑,又追问一遍:“脸肿了?”
答复是肯定的,这货的确脸肿了。不但脸肿了,心也伤了。
事情是这样的:
元旦当天,程旭东到店里帮忙,忙没帮多少,自个腿弄肿了。万山红嘱咐他剩下几天不要来了,就搁家休息。
号,程旭东老老实实躺床上休息了一天。
号,搁床上躺不住了,开始跟人聊Q。
这货聊Q是老手,很快搭上一个。
搭上的那个住在南头常兴路仓前村,是个摆麻将摊的女人。类似我住处楼下的老板娘春秀。
程旭东的本意是聊聊天、视视频、过点干瘾啥的。这货严阵以待,短裤都换上了,纸巾也备好了,然而麻将摊女摊主告诉他,没心情。
女摊主告诉程旭东,元旦大伙都出去旅游了,连续三天没凑齐一桌,眼看今天又要喝西北风了。其声也惨,其情也切。
程旭东顿起怜(淫)心,自告奋勇去凑一腿。
女摊主当然不是普通的摊主,她靠聊Q招呼网友去她那儿玩牌,然后弄一帮同伙装成普通麻友,生吃网上结识的麻友。男女通杀。
像这种吃1的局,一吃一个准,无人能逃。
程旭东当然也没逃掉,但他的情况有点特殊。
这货去了以后,心思都在姿色尚可的摊主身上,无心向麻。
摊主暗示程旭东,麻将可以让一个女帮闲代劳,他跟她上楼聊天。
程旭东不放心,问女帮闲技术怎么样。摊主信誓旦旦,女帮闲技术没得说,就是没钱,不然早上桌了。
程旭东把麻局交给女帮闲,自个跟着摊主上楼聊天了。
天聊得很成功,以至于程旭东完事心甘情愿给了女摊主5百块钱。
心满意足的程旭东下了楼,迎来一个晴天霹雳,女帮闲告诉他:“输了千。”
程旭东当场就懵了,半天才回过神,说:“你输的你掏!”
女帮闲说:“哎,老板,你讲不讲理,我是替你打,输了当然是你掏!”
程旭东耍无赖:“谁能证明是你替我打,不是你自己打?”
结果所有人都围上来:“我们能证明!”
刹那间,程旭东似乎明白了什么,想找摊主,却再看不到她的人影了。
讲到这里,程旭东悲愤地说:“老大,这一炮就是千5啊!千5在东莞什么样的找不到――长相又漂亮,性格又温柔,服务又贴心!”
我说:“千5就是10个百5。”
程旭东说:“不带你这么损人的!”
我说:“脸怎么肿了?”
脸肿是因为程旭东不服气,被人打得。
换一般人,吃个哑巴亏算了,回去睡一觉,第二天起床又是一条好汉。
程旭东不,他不但要讲道理,还要谈判,讨价还价。
纵观过往的谈判史,无论是李逵叫阵,还是武大郎对垒,最后的赢家都是程旭东。
当年李逵开价千,被他谈到百,武大郎开价0万,被他谈到万。有这些显赫的过往业绩作支撑,程旭东有信心把今次的损失降到最低点。给摊主的5百不提了――愿打愿挨,麻将“输”的千他有信心谈成百。
要钱的是两个自称赢家的彪形大汉。
程旭东老练地说:“咱们谈谈!”
两大汉一人给他一个大耳光:“谈个叽吧!”
程旭东的脸当场就肿了。还好,眼镜腿因为拴在脖子上,安然无恙。
掏钱以后,程旭东发现不远处有个治安室,就对俩大汉说:“你们等着,我去那边报案!”
俩大汉又是劈脸两个大耳光:“去告吧,爷就在这儿等着!”
程旭东的脸肿得更厉害了。看对方如此有底气,他放弃了找青天大老爷的想法,趁暮色将至,离开了让他欢喜让他忧的仓前村。
我说:“老二,脸上现在还没消肿?”
他说:“今天班都没上,就在家做面膜消肿来着。”
我说:“做啥面膜?”
他说:“黄瓜切片敷在脸上。”
我说:“有效果吗?”
他说:“好了一点。”
我说:“那你把车开到机场。”
他说:“老大,是不是又想搁哪个女的面前显摆――瞧我混得多好,有宝马,有司机?”
我说:“老二,你说对了一半,我只要宝马,不要司机――你那张肿脸就不要招摇过市了。”
他说:“不去!”
我说:“你想清楚喽再说这话!”
他说:“我想清楚了,不去!”
我说:“哥哥我在西安最大的百货商场买了件风衣,你把车开到机场,风衣就属于你,你把它拿给叶惠;你不来,我就把风衣送给叶丽。何去何从,你自个掂量。”
程旭东赶忙表态:“我去,我去!”又说,“我把车给你,我自己怎么办?”
我说:“你打的回去。”
他说:“的士费你报?”
我说:“风衣可是1500一件。
我和程旭东商定,两人在机场书店碰面。到时候我找个借口去那儿,找程旭东拿宝马车钥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