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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你爱我

“伯母,若帆没事吧?”坐起来时动作太猛了,头像炸开一样,打着点滴的左臂一阵刺痛。

“别乱动,你的头受了伤,轻微脑震荡,小心点!”小护士看着因为我动作而一直摇晃的挂瓶,没好颜色的瞪了我一眼,转身,离去,关门。

病房里就只剩下我和蒋妈妈两个人,她脸色苍白,目光中的寒意让我的心更加纠结。就算是当初她从T市赶来亲自见我,知道了我是离婚女人时也没有用这么冰寒的眼神看过我。

我的眼眶里已经有薄薄的泪水,喘着粗气狼狈异常,“伯母,若帆现在怎么样了?”

“正在抢救,情况非常危险!”她走近我后,我才看清楚她的眼睛有些红肿,明显是哭过了。

抢救?我瞬间失去了理智,不顾一切的跑下床去,点滴架在一阵剧烈的晃动下终于倾倒,我一咬牙,撕扯下护士刚刚粘好不再回血的针管,扔在地下,向门外跑去。突来的一阵天旋地转,我只得蹲下,把眼睛闭起来。右臂上一阵钻心的疼痛,原来那里受伤了,再次睁开眼睛时白色的纱布里很快渗出血来。

可是那里的痛,远不及我的心,更痛得难以承受。

轰,像黑白的幻灯片一样,那个在关机时刻,用身体护住我的男人,浑身都是血。

他说过爱我,说过想要做永远照顾我的那个人,他那么好,一切都是那么的好,他不可以受伤,更不可以死。

蒋妈妈冷眼看着我,既不上前,也不阻止,冷冷的表情没有任何一句话。

护士很快又冲了进来,慌忙的把我架上床,按住我说:“不是和你说了吗,你现在只能静躺,绝对不能下床,病人在抢救,你去了有用吗?

这时又有一个护士进来急着说:“菲菲,急救室的病人大量出血,血库里的A型血浆不够了,护士长让你马上过去!”

蒋妈妈顿时急了,说:“我是病人的母亲,我可以给他输血!”

“您是什么血型的?”

“我是…….”蒋妈妈急得身形有些不稳,无奈的叹息:“我是B型的。”

我是O型的,也救不了他,眼泪便迅速的流了出来,如果不是为了就自己,如果不是为了跑来A市看我一眼,他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生命垂危,情况危险,病人身体本身就很虚弱…..护士之间的对话越来越模糊…..眼前只有蒋若帆曾经的音容笑貌在我的眼前闪过,就好像一个守护的天使,在我获得幸福之后就要悄然离去吗?

不要呀,不要….

“大夫,你们一定要救救他,一定要救救他….他不可以有事……他对我很重要,如果他有事,我会痛苦一辈子的……”我一遍一遍的重复着,到了最后那几句,已经泣不成声,若帆,如果你有事,我这一生都不会再幸福,你一定要好好的。

头上的伤口越来越痛,眼皮好重,慢慢的合拢。梦境与现实重叠。他到昊天第一次上班的时候,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由人事部的主管引荐着同我们打招呼,一点架子也没有。他向我伸出手:“你好,我是蒋若帆!”声音清清郎朗,让我一个小文员有点受宠若惊。

“蒋师傅,我家的水管爆了,到处都是水,你可不可以过来帮帮我….”

“以后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尽管说,我们不仅是同事,还是朋友….”

“桐桐,你过得快乐,我也会开心!”

所有的幻境一幕一幕飞过,我看见车里的那个人用力转动方向盘,然后扑向副驾座,用整个身体护住我.....仿佛照顾我,保护我已经成了他的一种本能。可我宁可自己出事,也不想他受到任何的伤害。

“若帆….若帆…..”我的眼睛睁不开,只能一遍一遍的呼唤着他的名字,生怕一停住,他就真的从我的生命里消失了。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外面漆黑一片。我的眼前仍旧坐着蒋妈妈,她还是那样冷冷的看着我。

“伯母,若帆怎么样了?”

“还在手术室里,已经十几个小时了!”她的目光让我感到那样的难过,我能感觉到一个母亲此刻的心情,如果换了我老妈,说不定会上来抽我两个耳光。蒋妈妈无论怎么埋怨我,我都觉得应该。

“伯母,对不起!”我痛苦的闭上眼睛,这三个字在生命前,太过轻飘了。

“我就这一个儿子,现在想起来真的后悔!”她看着我,脸上挂着浓浓的哀伤,“如果可以重来,我当初一定会答应若帆和你在一起。我这个儿子从小就很懂事,几乎没有向我们要求过什么,除了你之外!

当初他那样恳求我和他父亲接受你,可当我知道你的实际情况后,彻彻底底的否决了他的要求….

那次你给我打电话,我能感觉的到,你是真的爱着你的前夫,可是如果我那时答应了呢?是不是就不会出现现在的这一幕,现在你身边的男人就会是我的儿子,而若帆也会过得很快乐!

刚才我很生气,可是现在我想明白了,我不会生你的气,我是来求你的!”

“伯母,您不要这么说,你有什么要求,我一定会尽最大的力量去做的。”她竟然不怨我吗?

“若帆本来是要出国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手术后如果没有了危险,我想你能不能留下来陪陪他,一直到他出国之前?”

“好!”我不假思索的答应了他。

。。。。。。。。。。。。

“梦寒,我在医院,若帆和我出事了!”我拨通了楚梦寒的电话,之前的一切好像是一场噩梦。突然之间打破了我们所有的计划。

“我知道!”他没有多说就挂掉了电话,可我从他的口气里听到了从没有过的疲惫。我诧异的时候,护士进来了,我顾不得太多,马上问她:“昨天夜里抢救的那个先生,怎么样了?”

“刚做完手术,已经送去特护病房了。”

“特护病房?还没脱离危险吗?”我几乎是哀求的问。

“手术很成功,按说已经脱离危险了,但是病人本身的身体状况不太好,所以还不能去普通病房!”护士替我换了药后,拿着药盘准备离开。

“护士小姐,你刚才说他的身体本身不好是什麽意思?”

“昨夜不是我值班,具体什么原因我就不清楚了,但是你不要太担心,他很幸运,昨夜本来血浆不够用了,听说正巧有一个一个相同血型的人夜里献了血,否则,恐怕昨天下不了手术台。500CC,献血的人的当时就差点休克,现在还在休息室呢…..你好好休息,特护病房现在是进不去的…..”

护士走了,我扶着床沿慢慢的站起来,打听了观察室就和我在一层,慢慢的向那里走过去。

观察室里一个男人疲惫的躺在病床上,窗外的朝阳照在他的身上,更显得他的脸色好像白纸一样,我呆呆的站在那,错愕了几秒后,扑到了他的床边。

“梦寒?”

昨天夜里献血的人是他?他的睫毛微微的抖动了一下,醒了。我抓着他的手在自己的掌心:“梦寒,你什么时候到的?”

“昨天在蒋若帆需要输血的时候我就到了,看见你和他的母亲在病房里….”那个时候正是我悲痛欲绝的时候。

“梦寒,你的脸色很差!”

他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脸,“我没事,蒋若帆也会没事的,我以后不会让你再欠他了.......”

“嗯!”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否则,我们俩个人这个时候应该和孩子在一起。

“梦寒,看来我们暂时不能回家了。”想起了重症室里的那个男人,我现在几乎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抬起头,看见楚梦寒的眼中掩饰不住浓浓的失望,过了好久却听他说:“他会没事的!”把我的头揽在他胸前,另一只手摸了摸我头上的伤口,轻声问:“还疼吗?”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终于还是忍不住掉着眼泪说:“我心里疼,都是因为我!”

“傻丫头,他会没事的,你没有错,是我不好!”我使劲儿的摇摇头含泪说:“梦寒,你不知道若帆对我来水意味着什么,他帮了我那么多,我不爱他,但是他已经是我生命中极为重要的人,他如果有事,我一辈子都会活在不安之中,梦寒,我好怕……”

“不用怕,那些我不在的日子都已经过去了,从今以后我会一直守在你的身边,不会让别的男人再有机会对你好……..这一次他一定会好起来的。”心里的点点湿意继续扩散,抬起头,他的眼睛里,繁星闪烁着,光芒四溢…….

“梦寒…我有时觉得虽然这些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老天对我们还是很不错的,让我们重新在一起,而且还给了我们…..”他扶着我的肩膀,我就力坐在了他的身旁。想到了晓梦,想到了他伸着手扑向蒋若帆时的样子,我的话停在了那….

“桐桐姐,楚大哥,你们怎么了?我今早听刘师傅说楚大哥来了医院,吓死我了!”王怡蓝穿着一身职业装,看着我和楚梦寒惊讶的瞪着眼睛。我们两个人现在看起来,都很像病人。

“昨天我发生了点意外!”我轻轻的解释着。

“头撞上了,还有手臂,昨天下午我们不是还在一起吗?”王怡蓝走过来,上下打量着我。“没事了,医生说只需要留院观察几天!”

“楚大哥,你的脸色真难看,被桐桐姐吓到了吧,你的病也才刚好!”王怡蓝皱起了秀气的眉毛。

“梦寒,你病了?”

“是呀,还不是因为桐桐姐你,前一段时间,楚大哥一直在生病,直到前几天去北京,还是强打精神呢!”王怡蓝在一旁抢着说。

“萧桐桐……”走进来个护士,“你在这那,重症室黎明前送进去的病人醒了,现在可以探视,他的母亲让我来找你过去。

楚梦寒扶着我站起来:“我和你一起去!”

。。。。。。。。。。。《和前夫同居的日子》。。。。。。。。。。。。。。

蒋若帆的右腿打着石膏,胸腔严重挤压,导致大出血,头上也和我一样包着纱布,他脸上的笑容好像黎明前的繁星,稍纵即逝:“.......怎么了?”他也看向我,向我抬了抬手:“桐桐,你没事就好,亲眼看到你我就放心了…..头和胳膊还疼不疼?”明明连说话的都极费力气了,他却还在关心我。我微一摇头,眼睛里的泪水又落了下来。

楚妈妈站起来,叹着气说:“我先出去了,你们慢慢说话。”蒋妈妈走了,我哽咽着说:“不疼了,一点都不疼了,可是你为什么那么傻呢?为什么要用身体护着我,我…..”他还是那样平静的对我笑,眼睛里一瞬间仿佛潋潋水波在流动。

“当时没想那么多,你看我现在不也好好的吗?”他的声音很低很慢,可还是那样温和平静。我听了,却不由哭得更加历害。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回过头,看见楚梦寒和王怡蓝已一前一后的站在那。楚梦寒的表情凝重,看着我伏在蒋若帆的床沿上,泪流满面的样子,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你好,我是桐桐姐的朋友,我叫王怡蓝,你伤得好像很严重,一定要注意呀!”王怡蓝开口打破了沉默,蒋若帆礼貌的对这她微微一笑。

“你们三个人一定都饿了,我去给你们买点吃的吧!”蒋若帆现在恐怕还不能吃什么东西,看着楚梦寒苍白的脸色,我对她说:“怡蓝,那麻烦你了!”

“应该的!”小姑娘有事可做,雀跃的离开了。

“谢谢你!”楚梦寒走到了床边,把我扶起来,拉着我的手对蒋若帆严肃认真的说出这三个字。蒋若帆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波澜,但很快就平静下来。

“这句话我早就想和你说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我没有权利代表桐桐,只是代表我自己。谢谢你一直对桐桐的照顾,否则这些年,她还要受更多的苦。谢谢你.....”

楚梦寒说得很慢,除了最初开始的时候,他对蒋若帆和周正的态度是不同的,我听得出,他是在发自内心的感谢蒋若帆,我的手被他握着,感觉到他的掌心已经湿热一片。

蒋若帆收起了笑容,脸上神情淡淡中掩饰不了丝丝的苦楚:“桐桐,是个好姑娘,有一段时间,我对你很没有好感,但是后来当我暗中的了解你之后,我又释然了,我能感觉到你们之间的那种感情,就算我努力十年,二十年,也无法得到桐桐给你的那种爱情。

所以我选择了远远的祝福你们,你们一定要幸福,你的女儿很可爱,像个小天使一样,希望我还能有机会见到她。”他的笑容太令人心疼,说了太多的话,蒋若帆力气已经用到了极限。闭上眼睛,很累的样子。

轰,我甚至能感觉到气流在楚梦寒头顶交汇炸开的声音。他慢慢的转过头来,错愕的看着我。震惊,错愕,惊喜,愤怒…..各种感情交汇在一起,整个人都呆傻在了那里,浑身都在微颤。

我用力的点点头,抓住他的手他的掌心全是汗水,“是的,梦寒我们有一个女儿,已经6个月大了…..”

“我的女儿?”他凑近我,把头低下来,看着我的眼睛,仍然傻傻的问。

我的眼睛再一次被泪水模糊了,哽咽着说:“是的,我们的女儿,她叫晓梦…她长得很漂亮,很像你……现在在我妈妈那里……”

我还没有说完,下一秒我被他拦腰抱住,蹒跚着随着他的力量向门外走去。

“梦寒…..”他好像疯了一样,不顾我身后的蒋若帆,带着我向门外走去。一路把我带到了安全通道,让我倚在墙上,他把我圈在他胳膊支撑的小小范围内,居高临下的低着我的眼睛。“萧桐桐,你在说一遍!”他的声音里无喜无悲,好像一个迷途的孩子一样,再次皱着眉头问我。

“是的,梦寒,我们有一个女儿,本来你昨天就可以看到她了!”我哭了,他笑了,他的眼里泛起了泪花。

“梦寒…”我点起脚尖,用手臂搂住了他的脖子,他把头顺势埋在了我的颈窝,我听见他哽咽吸气的声音。随即猛地把我抱起,在楼道里飞了起来。

“梦寒,我的头痛….”感受到他身上巨大的喜悦,我泪流得更凶了。

“桐桐,你这个狠心的女人,到现在才告诉我,我是孩子的爸爸,却从另一个男人嘴里得到了我孩子的消息,这对我不公平,萧桐桐….”

他狠狠的亲我,又要注意不碰到我头上的伤,像是惩罚,又像是怜惜。

胸口泛着疼痛上来,声音柔和中泛着酸楚,怀孕时孤单的一个又一个夜晚,产房里的一幕幕,我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梦寒,好疼,当时好疼,我喊着你的名字,却看不到你,手术台好冷,生孩子她们也开冷气,手术台旁没人陪护我,我好怕,好痛,我怕孩子生出来不健康,我怕我生不下来她,我怕她那么一个软软的小东西,我带不好她…..”

头有些疼,胳膊也疼,当时生宝宝时的感觉铺天盖地清晰的传来过来。

他抱紧我,吻了一下我的额头:“下一次,我一定陪着你,从怀孕到进产房,我都陪着你!”

我猛地停止了哭声,“下一次?”

“嗯,我们要生很多孩子,每一次我都陪着你。”

我当时气结:“要是你生,我倒是很乐意协助你!”他说得轻松,男人永远不能体会女人生孩子是多么痛的一件事情。

看着他泪水中的笑容,我竟然好像看到了我再次大起肚子时的模样。

我翻出手机,把晓梦的照片给他看,随着指尖的轻触,一张一张孩子的笑脸出现在手机频幕上,楚梦寒的表情从没有过的丰富生动。

每一张都亲我一下,看着他的笑容,我的心都溶化了。

。。。。。。。。。。。。《和前夫同居的日子》。。。。。。。。。。。

回到病房的时候,我看到王怡蓝正在拿着牛奶小心的递给楚梦寒。

楚梦寒礼貌的接过来,抬头看到了我们。

“桐桐,你没有把孩子的事情告诉梦寒,你真是的,早知我就不说了..”

刚才楚某人的反应太过激烈了,完全没有顾及蒋若帆现在的情况。

不过这也不怪他,是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太震惊了。

我要在医院观察,蒋若帆的时间就会更长,就算没有答应蒋妈妈,我也会一直陪着若帆的。不是报答,不是义务,只因为他已经成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他很开心,可是每一次都催着我回去,说不用我陪他,让我自己多休息。

王怡蓝几乎每天都要来医院来看我。楚梦寒晚上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去找蒋若帆,一周过去了,两个人也熟了起来。

“桐桐姐,不好了,若帆昏迷了!”我正翻着手机的手突然一松,手机哐当掉在了地上。

蒋若帆的伤势都在很好的恢复中,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为什么会突然昏迷呢?

王怡蓝急得都哭了出来。我随着她一起去了急救室的门外。看到了蒋妈妈一边流泪一边焦急的等待着。

“伯母,若帆到底怎么了?你能不能告诉我?”

不再是巧合,郝菲的话,还有蒋妈妈的神情,包括蒋若帆眼睛里的闪烁,我早就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唉!”在我的哀求下,蒋妈妈把我带到了没有人的地方对我说:“若帆不让我告诉你,可是你既然问,早晚有一天也会知道。你知道若帆为什么要去美国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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