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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伦的小镇

果园地方,人影连带着些啃食的声音,窸窸窣窣,又有窃窃私语夹杂着些类似蚕虫啃食桑叶的声音。声音很是轻微,但那样的旋律始终是维持着同样的一个格调,又是持续不断,一声接一声地重复,不紧不慢,偏偏是给人一种小口小口啃食,一直到全部被啃食光的可怕。

王伦仍旧是张着嘴巴,恶心的呕吐感一直存在着,他想要闭合嘴巴,但没有办法,或许是适才过于紧张了吧,脸颊两侧的肌肉有些泛酸,每当想要动作,就有着抽筋的那种感觉。王伦只能是保持原样,等待着那种抽筋感过去,但他惶恐着,那蛙,王伦不知道它是去了哪里,也不想知道,如果有着东西从自个的嘴里爬进爬出的话,想来就是瘆人的。

整个身体从刚刚呕吐时的剧烈反应恢复过来,那种每一次动作都是连带着抽筋的痛苦使得王伦一动不动,唯一能够动作的地方,也就是双眼的珠子了。有些幸苦地驱使着双眼珠子摆向两侧,王伦不大确定自个刚才是不是见到了什么,那样惊鸿的身影,只是一瞬,随之而来的啃食声,不绝如缕,或许,还真是有着人物在见着自个受苦吧。

珠子右摆,一直保持着那样的动作,很是幸亏,甚至是有着一种双眼珠子就要被剥离的感觉。王伦想要恢复正常姿态,但双眼仍旧是盯着右侧院子,一动不动地紧盯着,即便是痛苦加深,仍旧是紧盯着,每一刻的姿态,都不愿意放过,就像是刚刚窥视屋里人那般,但又有着不同。

现在,更多的是震惊,甚至是恢复了些清明,起码可以思考些许,虽说比起平常时候,仍旧是差远了,但窥视屋里人时,却是完完全全的一头发情畜生,再多的奇诡,仍旧是被无视。

人影,有些模糊,至少是没有多少的色彩,在矮树的映照下,显得有些黑暗,那样的一个背影,明明是背对着王伦,但王伦就是觉得他在正面看着自己,甚至还有着窃笑。

窸窸窣窣继续着,王伦打量着那背影,再和记忆里的映像比照着,那样的背影,很是熟悉,又是小小人物的身高,明明是很熟悉的映像,偏偏就是想不起来了。苦恼着,稍微恢复了些思考能力的王伦,又是被困惑住了。

这样的问题,不应该思考的,这是毫无意义的问题,王伦的记忆和信息都是被蒙蔽了,甚至王伦已经是遗忘了这里是哪里,自个有为什么到这里来。但发自内心的一种好奇,总是驱使着王伦探索,去思考,即便那样的举措,毫无意义。

只不过是在重复着些毫无用处的思考罢了,一次又一次地重复思考着,就为了一个正常情绪下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出的结论。在过去,这样的思考,不止一次地发生了,但王伦还是继续着,他总以为那样的思考不过是出于本心,对于一切事物的探究,但只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

那样的重复实验,连对照的作用都没有起到,也就是毫无用处,偏偏愚者还自以为得意。不过,或许那也正是愚者的明智吧。

小院子,矮树的枝叶遮掩了些,再加上阴暗处的投影,那熟悉的背影更是看不清了。但王伦可以见着他的动作,即便只是通过观察那背影的肌肉收缩,从而确定他的举措。

双手前置着,不时又在背上的肌肉有着收缩,那是前方手臂的伸展收缩。但他的背有些前倾,头低垂着,加上那一直不息的啃食声,连带着唾沫吞咽的声音,王伦也是知道,他就是在啃食着什么,还是有些艰难啃食的东西。

出于一种心理,王伦只能是自认为那小小的投影人物,只不过是在那小院里,从栽培着的番石榴树摘下了果子,然后艰难地啃食着。那些的番石榴,又或者是地方上说的桃子,大抵还是不成熟的,又苦又涩,还是特别坚硬的那种,所以才会使得那人物发出那种啃食的声音。是啊,一定是那样,啃食硬物的声音,至于那些蚕食的声音,王伦下意思地无视着。

应该是吧,王伦似乎又是想起了类似的场景,是江边折竹而食的人物,又或者是荒野夜半挖掘的佝偻。印象只是一闪而过,王伦再也没有想起,又是那一个完全没有半丝神秘接触的王伦了。

啃食声加剧着,又有着些咳喘声,像是咳出了些什么,还有着呕吐和咽下,王伦只能是当作那人物有些急促了,被食物哽咽了下,没有事的。

但那一声的咳嗽,像是打破了什么一般,那背影人物,立时就是垮了下来,坍圮了一侧身子一般,半俯着身体,手中物件也是应声而落。他用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似乎是要阻止着什么,但没有办法,就是他的脖子处,很是显眼的突起浮现着,一定是有着什么异物被卡在了那里,甚至随着脖子游动。

那人也是急了,他死死地掐着自己的脖子,向上驱使着,似乎是要将那东西逼迫出来,因为太过于用力,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趔趄,这一刻,王伦却是看得很清晰,那人的脖子处,青筋泛滥着,很有些充血的意思。

王伦有着感觉,再是那样动作的话,或许,那人会将自己整个人提了起来。这想法刚一冒出,王伦就是否定了,怎么可能,那是不科学,因为,因为什么?

王伦又疑惑了,是有那么一门学问得,但我忘记了。还真是悲伤呢。

紧紧掐着脖子,但那样的动作,只是一瞬,即便那一瞬给身体带来很大的压迫,但还是一瞬。那人的双手更快地没有了力量,即便还是保持着那样卡脖子的姿态,但已是松松垮垮,没有了力度,更谈不上约束了。

脖子处环绕着的凸起物,很快就是收拢了下去,那些的部位,又是恢复了正常,单从表面上看,完全没有见着内里有着异物,或许,是潜藏在了脖子处,或许,是随着一些的通道抵达了人体更深层。

那人倒下了,双膝盖跪在了地上,头低垂着,而双手,更是无力地懒散放置在两侧。很安静的背影,就像是思考着什么,安静地思考着。但王伦只是想哭,双眼实在是太累了,那样的侧视,实在是太累人了,那样的双眼,都有着不属于自己的感觉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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