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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伦的小镇

街舞这一个词,还是王伦到了县城才是第一次听闻的,本只以为是街头卖艺的,但见了一些宿舍男生排练时的撒疯后,王伦就是敬而远之了。

那样的舞,实在是太热闹了,和一些的歌曲一样,只是使得王伦内心纷扰。

从半坡向下看,透过一些遮掩,还是可以看见,排球场里,男女搭配着位置,就是在甩头,跺脚,转圈子。动作还不大娴熟,应该是排练吧。

关键的领舞,又或者是带队位置,王伦见着那老熟人了。

那女生,说起来,还是王伦的邻居的,就是从没有在南沙村里说过话的邻居。两家的房子,只是隔了一个院子的距离,但就是被划分成不同的大队。高低,自不同。

彼此,自然也就没有来往。甚至,王伦还是到了小学较高的年级,通过老师,才是知道大家还是同乡。

那女的,从小学起就一直是出风头的那种,从旁人嘴里说着她的近况,总有着些不是滋味。甚至,她的那一个妹妹,一切的光彩,都是被她夺了去,然后,从一样的风姿,再到平庸,再到落寞。始终是摆脱不了她姐姐的阴影。

当然,王伦也没有资格说那话,因为曾经王伦和那小妹有过来往,她和姐姐就是差了一岁,长相什么的都是极限。难得的几次交谈,王伦都是说着关于那姐姐的事情,完全没有在意那妹妹的感受。当然,从头到尾,王伦都只是将那妹妹当作是小孩子,一心崇拜姐姐的小孩子。

舞蹈,很火辣,那样的激情饱满,王伦从没有见过。甚至,王伦压根就没有想过人可以做到那样的份上。

果然,到了县城里,还是那般的努力,和更多的同龄人竞技,难度,也是大了许多。

但,在这样的日子里,忙碌于娱乐,在王伦随着队伍祭祀先烈的时候,还在欢愉,不觉得有些不妥么。

不说清明意义的问题,那样的批判,太过于沉重,沉重到几乎没有人可以反驳,但又无法使人从心底折服。

但她确实是落后了。这一次的登山,是优秀学员才可以参加的,一向心高气傲的她,怎么就没有参与呢。有些一同出来的同学会被环境的大变一时击倒,这可以理解,但不应该是她的。

当然,那样的落后,还可以赶上,但选错了路,那就没有办法了。甚至,她并不觉得是落后,那就奇怪了。王伦始终记得她曾经嬉笑般说出过的梦想,大致是成为最闪亮的一颗星。那样的一首歌,在她清唱着,仍旧是很美。

但那样的梦想,理应是在政坛商界打滚的,而不是作为一个戏子成名。王伦及其亲朋,甚至是南镇大多数的人,无论男女,都是保守人物,在他们看来,戏子什么的,和艺术家不同,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的。

队伍在行进,王伦也不好拖延,误了他人,就是跟随着,强忍住了继续查看的心思,一步一步,跨过了台阶。雨,淅淅沥沥。

英雄纪念碑,确实很高,尤其是有着那一层的白石映衬着,被细语连夜洗刷地干净。一如宝剑,有着那种壮志凌云的英气。

全场肃静,这样的日子,宝山没有别的什么人物。清明的雨,在山顶处,太过于沉重。或许,在清明的那天,平时只是在宝山锻炼的老人家,会是独自在纪念碑前仰望,这南市,变得太快了,快到我都要忘了老伙计了。

市里被挑选出来的警员踏着正步,就是进行着送花圈的仪式。

或许,觉得这仪式不重要,是一种浪费,但正是那随着花圈运行的脚步声沓沓,落在了地板上,落在了水摊上,落在了每一个被感染的心灵中。

花圈,确实不好,但还能换什么呢,又或者,什么都不要?总是得献上些东西的。至于国旗,那样的规格,太高。人民的英雄,是能够受得起这样的礼敬,但那样的礼敬,是要报批的。而繁琐的审批,就是寒了心。只能是放弃。

自始至终,都没有这一批学员的什么事情,只是看着仪式进行,沉默,淋着雨,瞻仰那英雄的纪念碑。也没有领导训话,就是听着风雨声,随着踏步声。

这纪念碑,有些老旧了,上面字体的漆,早已是被雨水和清风冲刷过,有着些脱落。但没有人在意,只是被感染着,纪念碑的光鲜与否,在一些人眼里,毫无意义。

我所需要的,只是在纪念碑下静静地看着,不要吵着我,那就是极好。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小小的要求,也没有几处地方是能够做到的。南市这里,如果不是出身不正的话,纪念碑的地方,一样是喧嚣吵闹得很,各路人马,为钱为兴致,即便那些人,压根就不在意纪念不纪念的。

雨落在了王伦的脸上,挺小的雨,但一直不停歇地落着,很有些微痒。

这一刻,王伦不自觉地想起了那些人物,伟大的英雄,英雄的伟大。意外的,也是想起了小学时期收藏的那一幅名画,和现在的淡然对比,那时的我,又是有着怎样的心境,是亢奋,是野望,还是黯然。

都无所谓了,当年一同得了那些画的同学,也是散开了,更没有什么声息,想来也是沉沦了吧。

当然,王伦没有记起的一人,叫苏粤的,就是在南镇中学里挣扎,他不甘心,他觉得,他会有着出息,中学里再是恶劣的环境,他也要搏出一个出自南镇的机会。从太祖那画被他激动下弄皱,甚至是毁掉了的那一刻起,他就相信自己有着大气魄,会走得很远很远,爬得很高很高。

祭祀烈士的活动,没有持续多久,简单的进程过后,也就是散了。甚至,老师都没有带队返回学校,就着小雨,各自离开。

队伍解散,有着同学邀请王伦一同回校,王伦推辞了,只说是想要在宝山上逛一逛。对方表示理解,也没有勉强,三三两两的,各奔东西。

躲开了下山的人群,王伦就是自个继续前进,到了纪念碑的背面偏僻地方,更是找到了靠着断崖的那一侧,恰好,有着小亭,也是为了游山路人着想的。

从亭子向外看,下面,就是县一中的校园了,一切,一览无余。比起早先还有着杂树阻碍视野,这一个地方,自然是更为清晰。

那相熟的少女,还在跳舞。衣着很是简便,劲歌辣舞,举止动作,很是肆意,甚至一些地方,还是男女一起活动的。

总之,不是王伦所能接受的。

扭曲盘伸的腰肢,甩头吐舌的动作,相互贴着身子,然后癫狂。在王伦看来,只是一堆疯子在发疯,没得救了。或许,这样的街舞,还不成熟,也不是学生的把式,只不过是从艳舞里剥离出来的罢了。

或许,街舞还会发展,从过于激烈再到有些档次,但从见着那一位老同学发疯开始,王伦就是没有办法接受这样样事物了。

没眼看,那就走开吧。这一次下山,只是王伦一人,背后,纪念碑依旧。一旁的树木只是一般,也没有很好的保养,自然不会有临海听松的那一种意境。有些繁杂的枝叶声,但应和了这小雨,就是极好。

百感交集,偏偏又没有办法说清,王伦内心只是一阵压抑。多年的交情,不曾流露的心声,同学,朋友,亲戚,同乡,两人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楚。

脑海里,只是她贴着男生发疯的模样,很是混乱,越是想要忘掉,越是清晰,然后,王伦也是痴了,只是记着扭曲的身影在狂舞,没有脸面,看不清是什么人。

明明是下雨,偏偏是想着火焰在燃烧。就是那样的火焰里,白玉的蜈蚣,在肆意狂欢,只管着扭曲肢体,颠覆着一切。

自始至终,王伦都没有回忆起那女生的名字。那些仅有的旧日回忆,也是该忘记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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