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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盛归来

这两星期以来,林可沁觉得他俩就算吵了一架,但不至于就此决裂,她不相信徐明扬就会这样抛弃她,于是假装答应了父亲的要求,发了信息给徐明扬,要和他见上一面。她坚信,他是个重感情的人,只要他俩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任何误会都能化解;她也可以从他口中,亲自证实周东说的是不是实情,而且她已经做好准备,即使徐明扬真的没钱了,只要他说一句爱她,她还是会无怨无悔地以身相许。

徐明扬突然收到了两条短信:一条是林可沁想和他见面;另一条,是林父通知他,婚约已经取消了。原来,林父生怕女儿犹豫不决、见面又改主意,于是咬了咬牙,先发制人,发了这条信息。

徐明扬绝望了。

“林父的信息表明,可沁已经下定决心和我分手。当初笑脸相迎,现在翻脸不认!那么可沁要求见面,不过是想好聚好散罢了。”他琢磨着,“我当掉了车,输掉了钱,这些我原本就不爱惜;现在失去了可沁,丢了爱情,也可以忍受,反正林家的什么背景、势力都是装的,全是假的,对我毫无用处。林家追求我,也非真情实意,看中的是我在国外镶的金,图的是带他家女儿出国。他们没有得逞,如今又见我虎落平阳,就把我一脚踢开!地位,地位才是最重要的;功名,功名是我不可或缺的!这也是我回国最大的目的。”

他在赌场丧气,在情场失意,所以,在职场上,不能再成为笑柄了。短短的这些天,他已经亏的太多,必须从某个地方赚一点回来,以求心理平衡。他急于摆脱小科长的职位,他要翻身,他要升职。他想到了所长夫人。

“对,她!我想要的,现在只有她可以给。既然母亲的在天之灵无法保佑我,哈佛的王冠也不能庇护我,那我只能靠自己去取!不择手段?这原本就是一个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地方。想想林家,看看曲卫国,别人要达到目的时候,耍的都是什么手段?况且,所长待我连狗都不如,这也算作是对他的报复!”

想到这里,徐明扬消除了心里最后一丝顾虑。不得不说,此时他的目光是可怕的,他的面容是狰狞的,他像是要和全世界开战。

他找到了白月娟,答应了她要孩子的条件,和她进行了交易。出轨这种事,难在第一次,一旦有了一次,后面的就像坐滑梯,一路到底……

徐明扬的中耳炎痊愈了,听力也恢复了正常。虽然他的身体强健如初,可他被腐蚀的内心已经回不去了。

林可沁见到徐明扬,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不好好休息,看你的黑眼圈……”

徐明扬注视着她,她憔悴的样子,她自己深深的黑眼圈;他心如刀割,但想到现在什么都无济于事了,于是平静地说道:“我想通了,之前的那一切,我也都认了,你没有什么亏欠我的。”

“没有什么亏欠……”她凝视着他,嘴上无意识地重复着。这么多天来她的辗转反侧,她心头的伤痛,就换来了他这么冷冰冰的一句?她的千思万绪,她有千言万语,要对谁去诉说?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串串地掉下来,她情不自禁地喊道:“那你呢?你欠我的的呢,你欠我一辈子的幸福呢?”

“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你既然已经选择了要和我结束婚约,那我们之间,就互不相欠了。”

看到她不解的样子,他拿出手机,给她看了林父的短信。然后,他们澄清了,这并非可沁的意愿,是她父亲自己做的主张。徐明扬终于意识到,那顿饭局,可沁也毫不知情,完全是林父一人所为。

一切解释清楚之后,徐明扬手抚着头发,心里说不出地内疚,原来他一直都错怪了可沁。

“我爸爸说你去赌博了,还把钱都输光了?”她问道。

“他怎么知道?”他顿生警觉。

“周东告诉他的。是哦,周东人在美国,他怎么知道的……”

徐明扬心砰砰跳着,他暗暗想到,自己真正的债主,莫非就是周东!

“我会赢回来的!”他说着,心里并不自信。

“我不在乎这些!”可沁上前抓他的手,“这段时间,我也想清楚了,我喜欢的是你本身,只要你也一样喜欢我,无论你富贵还是贫穷,无论你做什么职位,我都会跟着你……”

这番话,让徐明扬的内心涌起了一股暖流,眼前的这个女孩子,这么特别,他为何不牢牢地抱紧她,再也不伤她的心,再也不让她离开。

他们四目相对,她慢慢地闭上眼睛,她甜美的嘴唇,快要触碰到他……

这一刹那,他突然想到了白月娟,身体一阵凉飕飕,颤抖了一下,嘴角抽搐,不由自主地将她推开。

可沁觉得,自己这么放下自尊去爱他,可他居然犹犹豫豫。她悲伤地离开了,回家之后,她和父亲吵了一架,请父亲不要自行做主、干涉她的婚约,然后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

接下去的一个月里,徐明扬的奔驰车被债主开走了;他的路易威登公文包,已变得破破烂烂的;他的那些名牌衬衫,因为付不起干洗的钱,勉强自己手洗一下,褶皱不堪;他的定制西装,积了很多灰,他依然不忘把胸口镶的国旗徽章擦得亮亮的。

可沁还是放不下徐明扬,有一天,她的闺密过来找她:

“你的未婚夫怎么了?我那天看到他,在公共汽车上,他为什么不开自己的车了?他那衣衫褴褛的样子,胡子拉碴,整个人没有半点精神,好可怕……”

可沁垂下眼帘,默默地说:“他这样,是我的错,我那次不该伤到他的。要是他可以敞开心扉,我们一起回到从前那样就好了。但现在……”

“刚才我进来的时候,你爸爸叫我劝你放弃,说他没钱了。他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他不管出了什么问题,我还是不想和他分开。”

“哎,像你这样从一而终的女生,真是罕见。我原以为你们已经分开了呢,这两天这里都在传,你和他的婚事告吹了。到处都是风言风语!”

可沁睁大了眼睛,忙问她传些什么。闺密和她说了一些,可沁联想到那天在路边听到徐明扬的同事对他的流言蜚语,想到人言可畏,不仅不寒而栗。

“还有更难听的……我就不跟你说了。反正都是谣言!大家又不知道真实情况,就在那里瞎传。”

在家中的另一间房间,林父正在对老伴倾诉。

“我怕孩子接受不了,我只告诉她,他已经没钱了。我还没说出真相,哎,事实上周东都说了,那小子欠了一屁股的债。”

“他欠了多少钱呀?”可沁的母亲问道。

林父深处了五个手指。

“五十万呐?”

林父摇摇头,说:“五百万!”

林母瞪大了双眼。

“是啊,闺女天真无邪,一股脑儿地喜欢那小子。但是,”林父坚决地说道,“我不能眼睁睁看着闺女嫁给这样的人!”

接着,他告诉夫人,满城的传言,说徐明扬和林家已经取消了婚约,其实是他故意放的风。人们听闻这好端端的一对郎才女貌,突然告吹了,又没人知道其中原委,想必其中有隐情、有不可告人之处,就添油加醋,编出各种荒诞离奇的说法,有些是毁坏林可沁名誉的,然后一传十、十传百地传开了。

“老林!你怎么可以这样!”林母急着说道,“她这次不嫁人,以后总是是要嫁人的。现在大家这么议论我们女儿!怎么办?你想过吗!”

“我知道这样对女儿不好,但这可以彻底断绝他们复合的希望。我指望着,谣言总有一天会消停的。无论怎样,都比她嫁错人要好!我只希望女儿日后会原谅我这片苦心,我也实在没有其它办法了……”

林父忏悔着,老泪纵横。

徐明扬自从和可沁见面后,虽然消除了他和可沁之间的误会,但依然心烦意乱。他没有见过白月娟,想和她断绝往来,之前出轨的两次,他心存侥幸,白月娟不会把他们之间的事说出来,毕竟这也事关她自身的节操。徐明扬依然想追回可沁,可是他现在负债累累,即使可沁无条件地愿意和他在一起,林父也不会同意,于是他觉得,当务之急,就是要把钱赢回来,把债还清。

他又来到澳门,因为他是这个赌场的“老客户”,又给这里做出过很多“贡献”,他获得了至尊黑卡,并被邀请进了一间包间。

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大户室”,与外面闹哄哄的大厅相比,这个屋子像个世外桃源,里面只有一张扑克桌,在这张桌上打牌,每一局的盲注都是五千和一万起跳,之后的下注是没有上限的。这里的十个玩家,很多人面前都放着一百万的筹码,兜里还揣着几百万甚至千万。徐明扬质押给债主的西湖别墅,这两年已经升值,至少能借出九百万元,他心里仗着这个数目,放开胆和他们一搏。

台面中心的兔女郎发着牌,每个玩家身后都有一位美女服务生专职伺候,餐点茶水,随时供应,中式西式,一应俱全。一边打着牌,服务生还可以一边为你做按摩,缓解压力。实在疲倦了,可以回酒店房间歇息,这里的座位,始终会为你保留。

就这样,徐明扬和他们大战三百回合,杀得昏天黑地。他输的时候,不肯罢手,再困再累,也非要等到赢了一把再走;赢了之后,他自然更不愿离开,想赢得更多。他手上赌金的数量大起大落,像坐过山车一样,有时确实有些上升,但总体趋势一直在下降。

徐明扬押的是自己的钱,虽然他并不珍惜,但输了毕竟有些心疼。他渐渐明白,这个大户室里的很多对手,打的不是私家的钱,他们要是输了,输的是别人的,要是赢了,赢的钱就归自己。这些人一掷千金,眼睛都不眨一下,即便输了,还能谈笑风生,仿佛在说,“谁敢和‘国家队’较量?”

就这样,他们犹如华尔街的“大鳄”,和他们比起来,徐明扬反而像个小瘪三。他们押的不是自己的钱,打法粗旷豪迈;徐明扬却谨小慎微,结果,他拿到差牌就被对手的好牌枪毙,拿到好牌时又被对手诈唬。不知不觉,他已经力不从心,拿父亲房子抵押到的钱,也输得差不多了。

徐明扬要借钱再博,可是谁能借给他那么多钱呢?他寻思着,想到了自己杭州的老乡,“绿乔园”家的上门女婿,那房产商前一阵子上市了,现在一定富得流油。

“你以前在华尔街做的商品交易,听说一本万利,你现在国内也可以自己炒一下呀?”那位同学在电话上说。

“我现在是从业人员,又是公务员,这是严禁的。”徐明扬无奈道。

“兄弟,话虽这么说,可是老鼠仓什么的,现在到处有人做,不都好好的嘛?下次你要买房子再来找我,我给你打九八折!”他嗲声嗲气地说,然后匆匆挂了电话。

“这个吃软饭的家伙,”徐明扬忿忿地自言自语,“当年向我推销别墅的时候,看着我金光闪闪,对我好言好语,各种恭维奉承,无所不用;如今听说我没钱了,要借钱,赶紧对我躲之不及!“

徐明扬只好骗债主说自己在国外还有资产,周东的手下露出了尖牙利齿,说国外资产无从查证,不能再借了。

正在徐明扬无计可施的时候,他又接到了一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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